第三十一章 佳节有喜 老庙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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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狗云清在山中小村一呆就是一个月零好几天，每天不是跟着水松进山打猎就是跟在水小花屁股后面在村子里乱窜，逗鸡斗狗，好不快活，真是做足了一条狗的本分，这一天跟着小花就转到了村子后面的广场，在这大山之上，眼前的这片广场着实不小，一水的青石铺地，随着年头的增加，青石不在那么平整，坑坑洼洼的记录着那些岁月的流逝，在平时，广场主角是嘻嘻玩闹的孩童，但今天，人们把目光都集中在广场一头的一座土庙上，黄土堆砌的墙壁早已被风化，掉了一地的土，屋顶的瓦片也是破烂不堪，里面不知供奉的是神灵还是村民祖先，但在村子里呆了一阵子的小狗知道，平时人们是不会进那庙里的，黑漆漆成的木门紧紧的关着，没有锁，没有窗，好阴森的地方，不知道人们今天是怎么了，在广场上摆起了桌子，裁剪这要去很远的地方才能买来的花布，一点一点的妆点着这座小庙，小花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可是看不见庙的，满广场的人和各种村民摆出的物件就可以吸引走她全部的目光，把小狗云清撇下，自顾自的在广场瞎转，小狗就趁机穿梭在人群中，看看能听到些什么消息，一条狗谁在意，再平常不过了，转了半晌，还真给它了解了一些东西。

从几个老人嘴里说出的，这庙里供奉的不是神灵也不是祖先，更像是一只凶物，但为什么村民要供奉它呢，这还得从村民先祖说起，大约五六百年前，村民的先祖为了躲避战乱，就逃进了这接天山脉，到了这里，见这里地势还算平坦，就砍木为梁，堆土成墙，定居了下来，但你想啊，深山老林精怪纵横，生活还是不易啊，直到有一天，一位村民发现了这座土庙后，日子才算安生下来，村民与庙里的凶物打成契约，每隔五年，当山上野花开遍上坡时，村民就要杀牲祭祀与它，它就保这村子内的一切免遭野兽侵袭，几百年来，双方各自履行承诺，并无逾越，随着时间，这个祭祀仪式也变成了一个村里的节日，山上野花开满时，年轻的姑娘小伙穿着漂亮的衣服，相约到广场上，赛歌游戏，契约什么的还是只有老人们操办，上年纪的人们并不会刻意去告诉年轻人一些事情，怕吓着孩子们，就让孩子们过个快乐的童年吧。

村长家里今天坐满了村里上年纪的老人，与外面的热闹气氛不同，这里的空气有些凝重，抽旱烟的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喝水的自顾闷头喝水，好半晌，村子里年纪最大的戴大爷开口说道，“都别哭丧着脸，过宰牲节了，高兴一点，别一会儿吓着孩子们了，黑蛋儿，你是村长，你来主持吧，”这时就见村长双膝一软，跪倒在戴大爷面前，“爹，”抱着双腿就哭了起来，满屋的老人都颤抖了一下，低下了头，戴大爷摸着村长的头，老眼也是满含热泪，“好了，好了，谁叫我们是杜鹃村的人呢，这就是命，五年前你刘伯为全村人走进那土庙，今天该我了，老汉我今年九十有七，也活够了，这是祖上定下的誓约，违背不得，孩儿啊，带着村里人好好的过，”说完猛的拍了村长一下，“去摆酒去，今天我要和老伙计们好好喝上一回，”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不要耽搁晚上我进庙祭祀，”说完一抹眼泪，“老伙计们来来来，我们不醉不归，”不一会摆上山珍，倒上果酒，戴大爷挨着个儿的给人碰杯，老哥几个说着小时候的俏皮事，回想着过往点点滴滴，在笑声伴着泪水中，陪戴大爷吃完了这一餐饭，直到天渐渐黑了，广场上的人渐渐的走光了，戴大爷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在众人的陪伴下悄悄来到广场上，没有火把灯光，在星光下，戴大爷和人们一一道别后，一个人走向土庙，吱呀呀的推开木门，进入了庙里，砰，庙门又自动关上，一开一关之间，从庙里泄露的一丝气息霎时冻僵了每一个人的灵魂，好半天人们才反应过来，互相用胆怯的眼神看了看，各自回家。

第二天，当太阳光还没彻底照亮这里时，村里人们就都起来，吹着笙，弹着琴，各种乐器回响在村里，节日开始了，人们穿着干净的但不崭新的衣裳出门，按先前说好的，各自拿着东西向广场走去，水松家今天小花起的最早，天还没亮就点着灯在家里忙活，一身干净的碎花小袄，深蓝色裤子，脚上穿着自己做的绣花鞋，一个大篮子搁在中间屋的桌子上，里面放满了各种腊肉，村里过节家里有什么就拿什么，在广场聚餐，然后就是赛歌，跳舞，还有各种小物件可以换，到下午上年纪的就都回去了，年轻的姑娘小伙留在广场，选自己的意中人呗，小狗云清早就醒了，窝在窝里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房里传来小花叫父亲的声音，水松老不愿意起了，本来打算在家睡觉，小花硬是把他给拽起，说是他要是不去就会倒霉，没办法，水松只得起身，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看着女儿在准备这个那个，心想自己来到这里正好五年了吧，女儿每天跟自己出去打猎，风吹日晒，没过一天好日子，得，去吧，反正没事，只要她高兴就行，哎，自己的一身伤啊，好的太慢了，等好的差不多了，就带女儿出去，让她过大小姐的日子，听的村里有动静，水松提着篮子，和小花就出了家门，小狗云清这时，嗖的一下也跟着出来，热闹谁不喜欢凑啊你说是也不是。

村里的人们提着东西结伴来到广场，支起锅台，摆好案板，洗净的筷子碗盘子一筐一筐的摆开，架起铁锅，生起火开始做饭，一村人吃饭，光准备时间就不短，大人们在忙活，小孩们就跑着玩闹，小年轻们一堆一堆的在一旁聊天，不时有歌声传来，大人们也轻声的哼着，过节吗，都高兴，小狗云清在人群里乱窜，小花和伙伴在一旁聊天玩耍，可是顾不上管它，它就不时的去偷吃，以它的身手，谁能发现，不一会就吃了个滚瓜溜圆，吃饱喝足，自己找了个阳光明媚的草窝，往里一钻，睡起大觉来，可能睡了有一会儿，突然一阵风吹来，“好香，这炒腊肉的味道真美啊，”小狗怂着鼻子在那里闻着香味，还一一的辨认，“这是王婶家的腊肉，这是赵叔家的腊肠，这是李哥家的豆腐，这是。。。。。。”它突然闻到了一股腥味，不是肉的腥味，不对，不是腊肉的腥味，它随着味道的来源一看，土庙，阳光下的土庙，被花布妆点的像结婚的新房，但在小狗云清眼里，却透着一股诡异气氛，它赶忙起身去找小花，这时，在另一旁的水松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闲聊，找小花去了，吞噬了一个活人的土庙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广场上的人不知道，这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是那些不在场的老人用他们一生剩下的不长的生命，还有佝偻的身体，和快要干涸的鲜血换来的，也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慢慢知道一些道理，有付出才会可能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