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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散下来的光很温暖。
银杏树在温暖的光热里长出了青绿的叶子,在阳光的又一阵的沐浴下,很快接满了果子,那饱满灰白的果子挂满了树枝,这也预示着父亲的芝麻会有一个好收成。母亲拿起一片纱布在牛少的身上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刚才为了敲打树上的白果,不小心划破了手,本不是很疼,可母亲的怜爱让牛少大哭起来。。。。。。哭声惊醒了他的梦,晃在眼前的是父亲的大手,那只宽大粗糙如火钳的大手轻轻地拂拭着牛少的脸庞。这极为罕见的动作让牛少愣了神。他在梦中留下的泪水在父亲的轻拭下又像是回到了梦中。父亲的脸上又布满了笑容,牛少趴在父亲的怀里紧紧地不愿松开。
“小儿啊!你小,不懂为人父的心思。盼儿成龙的滋味你到大了才懂,今天爹是吓着你了!你那不争气的哥哥让爹觉得天似要塌下来了。俺是没有脸见你娘了啊!!!”牛润爹说了一大堆子的话,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总认为小儿还是毛娃子,领不了大人的心思。所以,话音刚落,便是常常的叹息。
牛少趴在父亲的耳边,小声说道:“哥哥是好样的!他要干大事业。他的日记都给我看了呢!说要搞试验田。”
父亲本是慈祥的面孔忽又冷却下来,脸色一抹道:“啥个试验田,实验是多么危险的事情,炸伤了人咋办,俺辛苦带大的孩子,又培养成了大学生,除非俺死了,他才能搞实验!俺可跟你说,他中了疯,俺不认那个混球,你可别再着了魔,不然,恁爹是真没个脸子见恁亲娘嘞!”
牛少笑地咯咯叫!牛少觉得父亲像个老古董,居然把实验想成了做火药。
秀芝和王瘸子正好从城里回来,进了村口,看见爷俩坐在腌臜地上说话,便奇怪地走上前来。
“咋地?没地方过年去啊!今儿个俺做个主了,大哥和俩侄子到家里闹个两天。”秀芝先吐为快,王瘸子本是个孤僻的人,但见老婆这么一说,便不好沉默,便一边赔笑道:“那就乐开花了,老哥,俺早想和你喝高些,到地头唱唱调子呢!”早些年,王瘸子没有出事的时候,在方圆百里是能吃得开的角,是有名的伞巴子,让花鼓灯一个场子下来,闹腾得风风火火。而今,只能杵着拐杖站在田头唱个调子,而牛润爹是个灯谜,他年轻那会,喜欢做灯具,伞具,他的手巧得很,附近的灯窝子会找上门来寻他的手艺。只是如今迫于生计,便没有闲时施展爱好。但是心中对花鼓灯的热爱不减分毫。
“过个两天,俺便去拜个年去,今天家里有事,不方便去了。老弟,俺也早想吼一嗓子了!明儿个我打好酒!”牛润爹的爽直并没有让夫妻俩觉得难堪。见牛润爹的脸上挂满了心思,便自回家中了。
牛润爹拖着牛少,回到家中,门板上的对联被风刮散了一幅,牛润爹直骂晦气,他在嘴里酝些唾沫,朝着腌臜处吐了几口。牛少左顾右盼地想寻回那张对联,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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