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莉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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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在苹果树上发出第一声鸣叫时，小五就起身了，掏出怀表，才凌晨三点。

他没有睡好，一整晚右手的食指都又痒又麻还隐隐作疼。自从那晚被血族少女咬伤后，他并没有打算处理这个伤口，在忙碌中几乎都忘记了它的存在。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咬的食指总是隐隐抽痛来彰显它的存在，躺在床上，甚至能感觉心脏在跟着抽动。他仔细地看过那个地方，除了一个叶片状的牙印，什么都没有。几天后，连牙印都消失不见了。可是疼痛并没有消失。这让他很难入眠，他翻遍了藏书也找不到原因，或者只是自己的心理幻觉。

今天是光明祭的第一天，按照领主大人的吩咐，他是要护送史高丽小姐和那群女孩子们去帝都的，等下午天鹅广场的典礼完毕才能回来。他有一些担心，庄园需要人守护，魔族的人神出鬼没，他没有把握不会有人趁机捣乱，但显然领主大人更关心天鹅广场陛下的安全。小五曾提议让莉莉小姐一起参加典礼，吉普去请被拒了。领主大人耸耸肩，“她还是老样子，不喜欢热闹。不用担心，她呆在这里比在庆典上更安全。”小五更加不安了。他一连几日没见过她，哪怕被梅丽丝拖着在玫瑰园散步也没有抬头去望她的窗。离开前，至少要看一眼确认她无恙，毕竟保护她是自己的职责。

小五来到莉莉的窗前时，月亮低低地挂着，仿佛伸手就可以碰到。在未来三天，她都将挂在那里从东边到西边，从河畔到树梢，看似很近，其实遥不可及。窗边的玫瑰花已然绽放，枯萎的残花很快被新鲜的花蕾所取代，晨风中摇晃的露珠像少女的眼泪。

莉莉在熟睡，她睡得很香甜，侧身枕着手臂，嘴唇的呼气把颈边的一缕金发吹起。她翻了个身，用脚踢了被子，后又觉得冷，伸手拉了上去，红润的嘴唇无意识嘟囔了几句。她不仅睡得好，据说吃得也很好，看起来脸颊红润，下巴变圆了，有一些婴儿肥，跟她小时候的画像有点像。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

凌晨七点，格林家族的马车出发了。领主大人昨天已经回帝都，今天小五负责护航，三辆马车依次驶出庄园，小五骑着马走在最前列。史高丽小姐最后一个上车，她掀开车帘，“小五，不跟莉莉小姐作别吗？”

“不用，我很快会回来。”小五头也没回。

光明祭祀庆典于上午十一点开始，天鹅广场上由各地教会推荐的三千名民众按事先划分的区域站立，无人喧哗秩序井然。小五一直站在领主大人旁边，密切关注着贵宾席上的一举一动。当然，与小五一样默默守卫的安保人员分布在广场每一个角落，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和考核，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或物进入现场。

小五在寻找佐罗，他说过在光明祭上出现就一定会出现，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那晚梅丽丝曾向他哭诉，一个绿色眼睛的男人对她意图不轨，他当时看到了脖颈上的青色淤痕和扯破的衣裙，在自责与愤怒中他相信了，许诺一定会抓到佐罗。现在想来疑点很多，佐罗虽然卑鄙但一向骄傲，他要龙晶石或者女人的身体根本不需要暴力，他的催眠术并不低于自己。女人，怎么能拿自己的贞操来开玩笑！几百年前光明教会建立之初，种族内部的信仰被压制，失贞女人要被石头砸死或用火烧死。而现在禁忌突然解除，限制放开，某些种族甚至恢复以失贞作为成长的仪式。但是帝都毕竟在光明教宗的直接统治下，大家族的贵族小姐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丈夫，婚前的名誉是非常重要的。他立即告诫梅丽丝只承认摔跤项链遗失，其他事情只字不提。梅丽丝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反而主动要求小五作陪把两人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梅丽丝的长姐为一个禽兽至今未婚，而梅丽丝也以追逐男人为乐，福克斯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愚蠢！

庆典举办得异常顺利，开场圣歌的演唱者夕美亚的声音令人惊艳，据说她是罗兰最年轻的天才戏剧家亚伦公爵的前任女友，热恋时量身打造了好几部戏剧，都知道她人美演技不俗，没想到她演唱实力也不同凡响。而伴舞的小姑娘虽然都很卖力，但风头都被盖过，梅丽丝有点心不在焉，那个斯麦少女米苏倒是引起了一些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