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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正月,宫里就又传下一道旨意——两位已经到了摽梅之龄的公主,要择婿了。
说起宁泰公主和景泰公主择婿的事儿,其实已经有些日子了,去年周润还为这个特地在寿王别庄上办了场宴会呢,只是后头又出了些事,一时没顾得上。这时候再提起来,也很是时候了,毕竟两位公主都已经十六七岁,纵然皇家舍不得公主早嫁,这年纪也不好再留了。待选定了驸马,纵然不特地修建公主府而是赐一处现成宅院,加上合婚、下聘、过门这些手续,怕一年半载的也走不完程序,等到公主出嫁的时候,正好十八岁。
只是公主择婿的旨意下来才不久,京城里就渐渐有了传闻……
“说公主跟良表哥搂搂抱抱有了肌肤之亲?”顾嫣然乍听这话,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周鸿阴沉着脸嗯了一声:“京城里传得风言风语的,仿佛亲眼所见似的。”说吕良本不是围场的护卫,只因爱慕宁泰公主,才在围场中出现猛虎之时奋勇上前救驾;又说吕良如何如何紧抱公主,让老虎撕咬自己后背;甚至还有传说宁泰公主衣衫撕破,如何露出了肌肤云云。
自然,这些话说得都十分隐晦,且多是市井泼皮,但他们口中不必多说,只彼此做着些猥琐眼色,也足够人领会其中意思了。而听到这些话的升斗百姓,对皇宫秘辛都颇有好奇之心,或许他们并无恶意,甚至或许还当成英雄救美的佳话来听来传,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宁泰公主的名声却是彻底毁了,如何还好别嫁他人?
虽说皇室公主尊贵,在失节一事上也自由得多,并不似官宦家的女孩儿,手被外男碰过都非嫁不可。但婚姻之事,总归要求个夫妇和顺,若是驸马因此心里存了个疙瘩,纵然慑于君臣之别不敢在公主面前表现出来,也是一桩隐患。更何况,若一味只说君臣,又哪里还有什么夫妇和顺呢?
故而,京城之中这些流言,看起来仿佛是一桩佳话,其实却将宁泰公主束缚住了。除非她心智坚强到不怕日后夫妻不和,否则怕就是只能嫁给吕良了。
且,顾嫣然担忧的还不仅仅在宁泰公主身上:“这是什么人传的,可不是要害良表哥吗?”
“是有人私下猜测,说是齐家放出去的消息,为的就是求娶公主。”周鸿脸色更沉了。这些流言,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若将传话的人都抓起来,一则未免小题大做,二则尤其欲盖弥彰,反而叫人疑心真有实事;若是放任不管,此事又分明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与一般流言不同。这些日子,五城兵马司没为这事少忙活呢。
顾嫣然急了:“这如何是好?虽说有些……但要不要让舅舅上个折子跟陛下辩白几句?”
周鸿苦笑:“辩白什么?辩白齐家并不愿娶公主?”这种时候,真是说什么都不好,“舅舅说,清者自清,看陛下如何处置便是。”
顾嫣然却觉得不好:“什么都不做,便是袖手看着公主为难。不如由良表哥自己写个折子,自承危急之时失礼,向陛下请个罪,并将良表哥送回福建我父亲那边。”如此一来,谣言不攻自破,“若有人再传是陛下将良表哥调走的,便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这也有理……”周鸿沉吟着,“叫元宝速去舅舅家传个消息,由舅舅再斟酌行事便是。”
元宝飞奔去送信了,顾嫣然才想起来问:“这究竟是谁在后头传闲话?”
周鸿冷冷道:“还有谁呢?自然是不愿宁泰公主嫁得如意郎君的人。”
“宁泰公主不过是公主罢了!”顾嫣然只觉得不可思议,“且本朝驸马不可任要职,公主嫁个什么人家又能如何?哪里来的这么大仇!”本朝对驸马入仕不似前朝那般苛刻,但驸马本人也不能任要职,不过是多数做个闲散官,或者是在尚宝司一类官职不高的地方呆着罢了。
周鸿摇摇头:“驸马本人虽不可任要职,可驸马还有家族呢。德妃娘娘如今,还不是一样正给景泰公主挑驸马?你瞧着罢,必然要挑个对齐王有用的驸马呢。”景泰公主挑个有用的驸马,宁泰公主却只能嫁个小小校尉,此消彼长,可不就差了许多么?
“且宁泰公主若嫁得不如意,齐家能有什么好处?咱们家又有什么好处?说句难听的,若虽公主恨了齐家如何是好?若是公主虽然下嫁,却不肯好好过日子,搅得舅舅对公主生了怨气又如何是好?如此一来,公主非但帮不上晋王殿下,反而闹得咱们跟晋王殿下离心,岂不是一箭双雕!只可惜,如今抓不到真凭实证!”周鸿说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顾嫣然听得心里发凉,叹道:“说起来都是一家子骨肉,兄弟们争夺也就罢了,怎么连姐妹们也这样算计起来,倒不如寻常人家……”别人家不过是争产业,天家却是争那九龙宝座,动不动就是你死我活的事,说起来,倒真是不如寻常人家能讲个兄弟情深,天伦之乐。
周鸿摇摇头:“天家无亲情,都算计到这份上了,还讲什么?别说宁泰公主既不是齐王同胞,又是养在已故皇后娘娘膝下,就是景泰公主,这是自己亲妹妹,这择驸马也未必顺着她的心意呢。”
周鸿这话还真的没有说错,景泰公主这个时候,正在长春宫里跟德妃发脾气呢。
“那李雁起是个什么人?人人都说他是克妻的,母妃说千挑万选,就给我选中这么个人不成?”景泰公主气得两颊通红,越说越恼,“就算母妃不知道,两个哥哥在外头也是知道的,怎不告诉母妃一句?”
齐王妃和周润都在一边坐着呢,景泰公主这话直问到两个嫂子脸上去,两人便都有些坐不住了。齐王妃先陪笑道:“妹妹别急,且听我说。李雁起并不是克妻,不过他继母对他不好,定亲的时候就知道那家姑娘身子弱,果然后头一病不起,其实不关他事,倒算在他头上。至于那一个更不必说了,连亲事还没定下来就自己掉到池塘里,得了风寒死的,更与他不相干了。后头那克妻的名声,不过是他继母为了败坏他才放出来的风声。”
景泰公主哪里吃她这一套。她自小是德妃当掌上明珠般娇养大的,齐王年纪比她大了不少,自然也事事都顺着她。加上皇帝宠爱,景泰公主的脾气委实不小,不过在外人面前总要有皇室公主的气派,装也要装出个端庄淑静的模样罢了。这会儿眼前都是自家人,这脾气哪里还要藏着掖着,冷笑道:“皇嫂这话说得好呢!人家择婿,都要挑那门风清正人事简单的人家,偏皇嫂心疼我,替我挑这上头有继母,家里还不和睦的!”
齐王妃被这一句“心疼我”刺得满脸通红,勉强道:“别人家自然如此,乃是怕姑娘嫁去做了媳妇,要受婆婆磋磨。可妹妹是公主,成了亲就有自己公主府,任那李家夫人再怎么,难道还能到公主府里去耍什么威风?”齐王的确先要考虑用景泰公主的亲事替他笼络人才,但这家里婆婆的事儿,齐王妃却也考虑过的。
可惜景泰公主并不领情,冷笑道:“皇嫂倒虑得周详。只是皇嫂可有想过,你说这李雁起并不克妻,可若他万一克妻呢?皇嫂可能替他做个保人?”
齐王妃张口结舌。这东西如何做得担保?
景泰公主看她这样子便笑道:“想来皇嫂也是不敢担保的了。不知将来皇嫂的女儿长大了,可敢给她挑这样人家?”
齐王妃哑口无言。若是自己女儿,自然不肯的。李雁起未婚妻子未过门而逝,后头议亲的姑娘又病死,这都是事实,倘若是她自己的女儿,哪里肯冒这个险?万一他当真克妻,岂不是克死了自己女儿?
景泰公主见她不说话,抬手就将手里茶盅摔到了地上:“原来皇嫂就是这样心疼我的。竟真是不怕他将我克死啊!”
德妃见这话说得不像,忙道:“景泰不要胡说,你皇兄皇嫂自然是打听明白了才来说这话的。那克妻的事都是李家继母传出去的,并不为算的。”
景泰公主气道:“原来母妃也这样心大,那不知母妃可曾找人给这李雁起算过命,确实他无有克妻之命?万一他有,母妃是想看着女儿去死么!”
这下连德妃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沉了脸道:“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生的,母妃如何肯害你?这李雁起是个进士,虽则如今官还小,但要提拔起来也不过是你父皇一句话。且他相貌堂堂,你皇兄也是亲自看过的。”
其实最要紧的,李雁起的堂兄李雁平,乃是宫内九卫的统领之一,管着皇宫的大门呢。且李家族人不少,在朝为官的也颇有几个,除了李雁平,还有一个叔父在吏部做侍郎,一个伯父是御史,另有两个在外地为官的,也有四五品的品衔。齐王是想嫁了景泰过去,将整个李家都笼络到他身边来。
这话,德妃自然不好说出口,只能称赞李雁起罢了。
可惜景泰公主自有主意:“说他是进士,春闱三年一次,到如今也不知有多少进士了。若说相貌堂堂,自有那比他还生得好的!”
德妃被女儿噎得不成,气道:“那你倒是要挑个什么样的?”
景泰眼睛一亮:“母妃让女儿自己挑?”
德妃不过随便说一句罢了,闻言倒是一怔:“你难道自己看中了?”
景泰脸上飞起两片红晕,有些忸怩地道:“就是韩探花。听说他至今尚未定亲。”
德妃怔住了,周润已轻声道:“妹妹,韩探花之母是孟御史的亲妹……”根本就跟齐王不是一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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