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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聂擎风的一声长喝之下,马儿就此止足顿行,车身已是停得四平八稳。
聂盼兮瞧了瞧眼前少年,不知他在何时已将紫玉竹杖握于手中,但见他神色虽淡然,可眉宇之间仍隐着痛苦之色,便轻轻抽离了被垫在靳清冽头下的肩膀,迫不及待掀开帘幕,顺势将臂弯中的婴儿置于聂擎风的怀中,而后又朝聂擎风一努朱唇。
聂擎风即刻会意,其实即使聂盼兮不做表态他也会如此行动,于是不再多说一字便跃下了马车,怀抱婴儿径直飞速向泊于岸边的巨船行去。
“擎风先行去通知船上的人了。”聂盼兮放下布帘坐回车中,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欲言又止。她是堂堂极乐赌坊的少主人,可她此时竟突然不知应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眼前的这个说来陌生却又有缘的人。
“孩子也是你们极乐赌坊的人,你们为何要寻找那个孩子?”这回却轮到江陵打破了沉默。聂盼兮惊然发现原来他与自己一样满腹疑云。
“这孩子姓裴,是我们坊内一个家仆的孩子。”聂盼兮忆起事件的始末,似是又忽然有些愤慨地叹了口气,“那日他刚足满月,家里自然是摆酒庆祝。听老裴说,那时他喝的兴起,便又犯了赌瘾,借着酒意竟抱着孩子上了赌局,打算大杀四方。谁知钱还未能赢到手里,一旁的孩子却已失了踪迹。老裴追悔莫及,遍寻坊内,可孩子却依旧下落未明。我外婆一来可怜老裴忠信耿耿数十年才老来得子,二来怒于竟然有人胆大妄为敢在极乐赌坊之内偷拐孩童,所以令我和擎风出行寻找孩子下落。还有顺带……顺带彻查凶徒。”聂盼兮最后几字,却说得十分没有底气。
“那这还真是老天眷顾的巧合之事了。这孩子也算不幸之中仍有万幸。即使怕遭那偷盗之人遗弃丛林,却被我们这路过的旅人发现拾起,而后偏偏又被自家人发现带回。”江陵神色依旧淡然,然而却随之却是话锋一转,“能从极乐赌坊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出一个如此不安分的婴儿,这人不止胆大包天,却也的确有些本事。”
聂盼兮只觉江陵话里隐隐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于是继续道:“我们一路沿江向西南而行,却也听周遭村落的人们提及,最近似乎确实有两三起婴儿失踪案件发生。”
“附近还有婴儿失踪?”江陵微一昂首仿佛若有所思,随后两声轻咳,似是话说得多了,又用尽了气力,甚有些疲累。
“嗯,所以我才想这贼人,如此罪犯滔天,先前才会……才会……”聂盼兮又一次面红语蹙。
“才会想要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江陵起先轻笑,可笑声还是转成了咳声,“只是不知道,这人偷拐这许多婴儿又是为了什么……”
聂盼兮却已没了心思再听江陵后半句话,只觉他在恶意嘲讽自己,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好不难看,坐立难安之际再也无从与他在车内相处。冲动抬臂撩开布帘,飞身跃下车去。却刚好撞见聂擎风从船上引下几名家仆,正由岸边匆匆行来。
江陵在车内侧首倾听微微一笑,也已知是聂擎风引人而来。身体虽仍痛楚难当,也咬牙起身行出车外。可在下车之时,却又身形不稳险些再次跌倒。
“小心!”聂盼兮见江陵身形踉跄足下不稳,就要一脚踏空跌下车来,终于没能忍住出手相扶。
“谢谢。”江陵被聂盼兮搀扶站稳,低眉垂目报以感谢一笑。
“你的眼睛,当真看不见……”聂盼兮收回了手,小声试探发问,“那你却为何不告诉我们你是个瞎……”
“是个瞎子。你们早已知道的事实,我又何须再做解释。”江陵无奈一笑,以手中竹杖探路自往前行。通过耳边流动的人声,他已知道靳清冽被聂擎风带来的家仆安然无恙抬上了甲板。
不错,江陵是个瞎子,双目形同虚设,看不见脚下的路,看不见身边的人,这是他今生今世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早已习惯了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会收到的别人异样的眼神。虽说他善于利用自己身体的弱势博取同情,可也正是这份与众不同的残缺,令他的生活诸多不便。
“瞎……瞎子哥哥。”聂盼兮低声嗫嚅,似乎找到了自己独有的叫法来称呼江陵,在江陵身边随他缓缓而行,却又觉得说些什么话题都是自己理屈,只得转而关心起靳清冽来,“那个姑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概也用不了多久了吧。”江陵垂首浅笑,似乎对聂盼兮称呼自己的方式很是满足。他只是觉得好累,就连思虑竟也渐渐不再连贯有序。他忽然好想找一方床榻就此沉沉睡去,他甚至突然开始羡慕起靳清冽来,羡慕她此时竟然可以不理世事一觉天明。
上得船上,聂擎风已安排好一切。船上设施一应俱全,竟连医治外伤的金创药也有配备。江陵与靳清冽被安置于船尾的两间雅致客舱之内。江陵又再号过靳清冽与婴儿的脉搏,确定靳清冽只需片刻便会苏醒,婴儿却也没有性命之忧,又对聂擎风的歉意与谢意一番推诿过后,他方才回到自己的房内和衣浅眠,可痛楚仍旧席卷周身,他能真正睡着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然而这半夜回航行程,聂盼兮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双目不曾闭上一刻,俏圆的眼眸生生被她瞪得赤红,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不该,更早已在心中懊悔恼恨了自己千次万次,可她却不知如何才能弥补自己的鲁莽行径。她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以偿还自己的罪大恶极。
终于在星月黯淡朝霞初露之时,聂盼兮悄然起身,她想去甲板上吹吹风,好好清醒一番,也好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得到片刻的安宁。
可她尚未行出船舱,却已瞧见江陵独自一人于船头临风而立,竟悠然自得用口哨吹起了当地人们耳熟能详的小曲,正是家喻户晓的莲花词。
聂盼兮踌躇半晌几欲返回舱内,可又想起外婆时常教导自己,聂家的女儿,有胆识,有担当,她绝不能一味逃避。聂盼兮终于说服自己,就算有着怎样的风险,她也要硬着头皮解开自己这个剪不乱理还乱的心结。她一面告诫自己有错就要承担,绝不奢求江陵的原谅,可一面却又在心中渴望江陵千万莫要与她斤斤计较。
“瞎……瞎子哥哥,外面风大,你伤得那么重,身子又这般弱,怎么这么早便起身,不在舱里多睡一下。”聂盼兮低头扯着衣角从船舱中讪讪行出,似乎每踏出一步都是战战兢兢毫无底气,每挪动半分都需耗费极大的勇气与毅力。
“不碍事,又不是内里受损,不过是一处皮外之伤罢了。你们的金创药有效的很,我现在已全然不觉痛楚了。”江陵听闻身后清丽的女声,转过了身子面朝聂盼兮的方向。
聂盼兮却不敢直视江陵虽清逸白净却仍隐着苦痛病容的脸庞,虽然即使她瞪大眼睛盯着他,他也不会知道。但她却知道,她知道自己本要闯出一场弥天大祸,她更清楚自己差点酿成一出人命悲剧。
“我先前……先前那般对你恶语相向,又出重手打伤了你,还对你行无礼之举,你……你定是恨极了我!”聂盼兮支支吾吾左顾右盼,半晌才从唇边挤出一句细若蚊鸣的羞愧歉语。
“不知者不罪。”江陵眉宇间有淡淡地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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