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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亲自去。”离漾沉凝若寒冰的话骤然自唇瓣儿而出,眼底更是多了那抹坚定。
李巡抚怔愣一番:“皇上,此等小事,不可劳动皇上尊贵之躯。”
离漾浓眉一簇,眉梢挑起,稍稍不悦的凝着李巡抚,声音冰寒极致:“此等小事?”
话,虽是反问。
但,话里的语气却令李巡抚闻风丧胆,他低垂着头,弯着腰,许久不敢作声。
“朕拨下去了千万两现在不翼而飞,你竟敢说这是此等小事?”离漾龙眸如喷火似的死死攥着他:“那李巡抚你来说,何等是大事?”
李巡抚吓的混身冷汗涔涔,他结巴了半天:“微......微臣......”
离云鹤自然是看出来了离漾的心思,他上前替李巡抚解围:“李巡抚,皇上龙意已决,你不必多言,退下吧,皇上这次微服私访,你的嘴巴严实点。”
“是,微臣明白,微臣告退。”李巡抚寻了个机会赶忙退下了。
离漾负手而立,那双幽深的眸子恍若盛满了舀深的大海,他眯着危险的龙眸凝着袅袅的烟雾,若有所思,许久,沉声而问:“二弟,你可知他们逃跑的方向?”
当初,离云鹤也参与了放走赤火和上官柔儿一事。
离漾认为他定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纠结复杂的情愫在心中徘徊。
离漾性子莫测,神秘,阴晴不定。
况且,他还无法估摸离漾现在的真实想法。
若是他将离辰逸和念清歌要逃亡到仙云山的事情告诉离漾,离漾起了杀心,他就大错特错了。
犹豫不决的光波敛在眸中,离漾精锐的龙眸死死的攥着他来回变幻莫测的情愫,声音幽冷且笃定:“你知道。”
“臣弟......不知。”离云鹤昧着良心道。
“你敢骗朕!”离漾的眼色稍稍阴冷了一些,死死的攥着离云鹤,不放过他眼底的任何情愫。
离云鹤心中一紧,朝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臣弟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离漾凌厉的龙眸陡然攥着他:“朕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
“臣弟谢皇兄不杀之恩。”离云鹤‘扑通’跪在地上,白色的长袍衣摆垂在地上。
离漾深深的吐了口气,居高临下的凝着他的头顶,声音微沉:“你怕朕杀了他们?”
离云鹤默不作声,表示默认。
离漾是天子,惹怒龙颜,怎会有好下场。
更何况是一个跟着王爷逃出宫中的妃嫔。
想想,结果应该只有必死无疑。
“此次,朕以微服私访的名义出宫。”离漾淡淡道,唇角抿起,而后将视线落向离云鹤:“你同朕一起出宫。”
离云鹤一愣,抬眸看向离漾。
离漾云淡风轻,性子淡漠:“朕可以不问他们逃到哪儿去了。”
“皇兄......”离云鹤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他。
“起来吧......”离漾凝着他清澈的双眸。
离云鹤起身:“皇兄,我们何时出发?”
离漾思忖了一番,道:“三日后出发。”
离仙云山远至千里的离辰逸和念清歌依然困在山洞中。
一叶知秋。
天空如被清澈的水洗涮过一般,干净的让人心口清宜,常青树伫立在山坳之间,但是不乏有一些稍稍渐黄的落叶悄悄的从枝杈上飘落下来。
“今日,我们要寻个山口出去。”离辰逸远眺着一望无际的山河,幽幽地说。
念清歌凝着眼前眉目如画,日渐消瘦,面容憔悴的男子,她玉步上前,小手拉过离辰逸的大掌,声音轻柔如春风:“好,不过我先帮你换下布条。”
“这样挺好,不用换了。”离辰逸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皱皱眉,却不拘小节的说。
“好什么好。”念清歌嗔怪:“脏兮兮的。”
这几日,离辰逸缠着手掌的布条一直未换,他又是摘果子,又是抓兔子,弄得满是泥土,每每念清歌想要给他换,他都推拒着。
敌不过念清歌的软磨硬泡,离辰逸只好乖乖的随着他坐在了草垫子上。
拆开那布条,离辰逸里面溃烂的伤口和布条紧紧的粘连在了一起,念清歌轻轻一扯,痛的离辰逸龇牙咧嘴直皱眉头。
念清歌触到那伤口时,眼睛涌起了酸涩,她终于明白这几日为何离辰逸一直躲避着不让念清歌换布条了。
“傻瓜,为何不跟我说。”念清歌责备的看着他,声音却蕴着愧疚和心疼。
“过些日子就好了。”离辰逸不以为然,语气轻快,擎起另一只大掌在她头上使劲揉了揉。
念清歌别过头去,收敛住心中的难过:“王爷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么?你知不知道,若是再过些日子,恐怕你的手都要不了了。”
她的声线夹杂着一丝颤抖。
将自己的唇瓣儿死死的咬着,殷红的血丝染红了她的一小块儿贝齿,随即,晕染开来,她有些懊气的别着头不去看他,但小手却依然握着离辰逸红肿不堪的大掌。
空气中沉寂着念清歌轻轻喘气的声音。
他第一次看她为自己这般生气。
心中竟然有些心虚和害怕。
她倔强的性子他是知晓的,若是她真的不再理会自己......
离辰逸心慌的将这种想法驱散开来。
她将小脑袋压的低低的,长卷的睫毛盖着眼睑,如画的秀眉轻轻的蹙着,如花瓣中花蕊的褶皱,唇瓣儿轻抿,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细碎的发丝垂在她的眼睑处。
“生气了?”离辰逸压低了一贯嚣张涓狂的声音。
念清歌默不作声。
“真的生气了?”离辰逸耐心知足的又问了一遍。
空气中,离辰逸淡淡的沉香气息恍若削弱的愈发稀渺。
几日。
念清歌似乎感受到了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离辰逸。
他的性子敏.感脆弱,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平时他的嚣张与涓狂想来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自信些吧。
但,他的倔强总是让她头疼。
她倔强的性子九头马都拉不回来,离辰逸有些懊恼起来,他从未哄过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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