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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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跳吗？”关晓蹲□子，叫人按住了沈向晨的手,表情阴森,语气僵硬冰冷,“都说十指连心,你说，哪个指头会更痛呢？要不我先割下一个试试？”

“不要！你不要动他，我答应你！”颜晗脱口而出。

“不要？”

“你不要动他,我跳！”颜晗声音颤抖。

“晗晗！”沈向晨大惊,“不要，晗晗！”

关晓当即向沈向晨口中塞了个布团,起身，抱着胳膊,踢了踢他腿肚子：“好好看着，啊。”

颜晗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看了一阵，她没有丝毫改变想法的意思，那头的章赫勋看表情倒是有些不忍，但他不会帮她的。她回身看了看，仔细地楼下，毫无动静。

“你还在犹豫什么？”关晓伸出长刀在她面前晃了晃，“还不跳吗？那我可就……”她说着，蹲下了身子。

“不要。”颜晗忙阻止她，几步奔到窗边。

“窗户太高了是吧，帮她搬张凳子。”红衣女人咯咯直笑，指使一个男人。

那男人得令，立马搬了把木椅子过去。

颜晗看了看跟前的椅子，暗红色的，就像血液的颜色，她隐隐地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还不跳？”关晓龇牙，长刀逼近沈向晨。

沈向晨呜呜着，说不出话，眼中大颗的泪珠沁出，使劲挣扎着，却无计可施。

颜晗回身望了沈向晨一眼，脑中开始一片空白，她想去回忆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美好的残忍的，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关晓显然耐心被耗光了，长刀已缓缓触到沈向晨脖子边上：“你再不跳，我可就扎进去了。噗一下，你就会发现，真的一命换一命了。你要他死吗？”

颜晗紧紧地咬着下唇，想哭哭不出来，两眼枯涩。她都不知道她怎么会被逼到这地步，却发现就已被逼到了人生的尽头。她和他，终究有缘无分。

“其实你是怕了吧，你怕死？你根本就不爱他。”

她不爱他吗？

颜晗这一刻，心中十分确定，她爱他。可惜……

“我爱……”

“你……”关晓正想打断她的话，却看到颜晗已经一脚踏上窗台，身子前倾，带着那个“他”字，消失在她眼前。

接着，便是“嘭”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章赫勋猛地跑了窗边，嘶声大喊：“晗晗！”

沈向晨则震惊得瞪大了眼，听到巨响的那一刻就停止了挣扎，双目猩红，犹如泣血。

关晓亦不敢相信，颜晗为了沈向晨，居然真的敢舍弃自己的性命。她，终究还是败给了她。她认输了。长刀伸到了沈向晨背后，替他割断了绳子。

沈向晨得到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甩了她两个耳光。

关晓被掀倒在地，深觉罪有应得，眼看着他奔向窗边，捂了捂肿起的左脸，长叹一声，迅速跑下了楼梯，身形狼狈，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向晨跑到窗边，一肩膀撞开章赫勋，看了一眼，更是惊得不能言语，捂着脸失声大哭，就像一个孩子，毫无顾忌地哭了。这世上，除了颜晗，没有人再能这样令他伤心难过了。

“行了，你赢了。”章赫勋长叹一声，拍了拍他肩膀。

沈向晨并未与他赌什么，有点莫名其妙，放开手，瞪他：“你是什么人？”

“我……”章赫勋开口，却就在那一瞬间发现，他根本没必要和他解释什么。他已经失忆了，不是以前的那个段向晨。即使没有失忆，也不是那个段向晨了。而他和颜晗的结局，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陌路。他和她之间的悲剧，不是因为段向晨，也不是因为面前的沈向晨，而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沈向晨盯着他，一步步出了房门，发出蹬蹬蹬下楼梯的声音，背影却异常落寞，就像一个孤独的老人。不过章赫勋怎样，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最关心的是晗晗，他的晗晗，真的爱他。她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证明，她对他的爱。

尽管眼前的情况乱七八糟的，他还不清楚其中纠葛，但他很确定，她爱他。

晗晗，我也爱你。他心中高喊着，爬上窗户，啊一声跳了下去。

颜晗被钟倏从气垫床上抱出去时，整个人都懵懵的，弄不清眼前状况，缓了一阵，还是理不清头绪，接着就听到四楼窗户那里有人啊一声跳下来，摔在了气垫床上，又是啊一声，似乎是疼得厉害。

“诶，你！”钟倏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看到沈向晨艰难地从气垫床中间的低洼处爬起来。

“晗晗，我，我，我……”

“你傻呀。”颜晗蓦地便笑了，这一刻，她知道，她没死，却没想到这傻子居然随着跳下来了，“你个傻子，傻子！”

“嘿嘿……”沈向晨傻傻笑着，忽而看到钟倏背后几个熟悉的身影，埋头躲了一刻，发觉不对，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开始哎哟哎哟叫唤起来，“好疼，好疼。”

“疼是应该的。”钟倏把颜晗交给沈光晓，叫人上去抬了沈向晨出来，“中间已经被晗晗砸了个大坑，你这么跳下来，脑袋不撞坏就不错了。”

“哦，是这样的。”经他这么一说，沈向晨觉得，好像真的，身上某处开始疼起来了呢。

“看样子是脱臼了。”钟倏叫人把他们放到担架上，碰了碰沈向晨的胳膊，“好像真的脱臼了。”

“哎哟，好疼，姐夫，别，别动我。”沈向晨简直欲哭无泪，初时不觉得，现在痛得他真想一头撞死，早知道就不跳了。那时候看到颜晗没死，太兴奋，就不顾后果跳了下来，结果眼下伤得比颜晗还严重。

颜晗并未受伤，只是脑袋受了气垫床的冲击，有点蒙，听到沈向晨哇哇啦啦的抱怨，噗嗤一笑。

钟倏和沈婧看着，也笑了，就连沈光晓都一边摇头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