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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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飘飞的叶子很容易影响人的视线，即便是武功高强的武者，也免不了有一错眼的工夫，哪怕只是眨眼间，却也足够猛虎做出反应。

能够在云岭这种多毒瘴的地方生存至今，这猛虎的耐毒性极好不说自身也有了些毒性，猛地扑上去，锐利的爪子一划拉。

红色身影匆匆避开，他的动作已经够快，但还是不小心被那爪子在胳膊上划了一下，不是很严重，但流出来的黑血却显示着毒气入侵。

男子的脸色一变，他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药，或许，这是他最大的失误吧。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显然给了猛虎极大的鼓励，它开始伏下身子，目光也更加有神，凝视着那胆敢挑衅自己的生物，踱了两步，猛然出击。

距离太小跳跃不及，男子正要侧滚避开，一道风声从头顶传来，然后便是一人从天而降，落点准确地踩在了虎头山，那一脚或有千钧，直接踩碎了虎头，让其毙命当场。

那跳下来的人正是沈墨，他在树上的时候听到了动静，自然不能坐视猛虎伤人，加上选择的时机刚好，这一击毙命便显得极为完美。

自己感觉也很不错的沈墨回过身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暗喜的，自幼在云岭长大的他自然知道这里衡量武力的最好方式便是看猎物的凶猛程度，这只猛虎拿来做孝敬师傅的礼物最好不过了，虎皮虎骨都很有用处。

秉持着谁猎到的猎物归谁的云岭规矩，沈墨丝毫没有抢了别人猎物的自觉，同样，他也不觉得自己是救了人，便是自己不动手，这人也未必不是猛虎的对手。

心中念头纷繁，然而在看到那红衣男子的面容之后，所有的念头都灰飞烟灭，沈墨不由惊呼一声：“庄主！”

红衣男子的眼神一闪，苍白的面容上泛起了些许血色，他咳嗽了两声，勾起一个久别重逢的笑容，“莫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莫良见过庄主，不知道庄主怎么会在这里。”

困扰了自己许久的谜题，以为已经死去的琉璃山庄庄主… …沈墨也不知道这一刻脑中划过的念头哪个最重要，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但在此刻，却觉得哪一个都不是最重要。

红衣男子正要说话，张开嘴却是又咳嗽了两声，这两声撕心裂肺，竟是比刚才严重了许多，随着咳嗽，眼睛里也多了泪花，直到那一汪鲜红落在遮挡的手心。

“庄主这是怎么了？”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墨对这位庄主很有好感，此时，见他身体不妥，完全放下了那许多疑问，转而关心地问了一声，同时也注意到了他胳膊上的毒伤，从怀中掏出伤药来。

“不，不用，一般的药… …”

红衣男子推拒的话在看到那颗圆滚滚的黄色药丸时顿住，眼神有些怪异。

沈墨只当他是对药好奇，随口道：“这是我师傅给我的药，对许多种毒都很有效果，庄主不妨一试。”说着，沈墨掰开了药丸，一半让其咽下，一半碾碎了洒在伤处。

这一回，红衣男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是神色复杂地咽下了半颗药丸，再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你师傅叫什么？”

也许是行走江湖以来被问过太多这样的问题，沈墨不以为意，随口道：“说来惭愧，师傅抚养我长大，我却不知道师傅名讳，只不过周围人都管师傅叫做‘滕老’，我猜测师傅是姓滕吧。”

红衣男子的神色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轻声发出一个表示疑问的气音。

沈墨以为他不相信，也没有再说，许多人都是不信的，他们总以为能够教给自己那样武功的人必然是什么高人，而能够做出那样药丸的人也必然不会是简单人物，事实上，很多人都是想得太多。

不是第一次被脑补某某身世，沈墨丝毫不以为意，又一次询问道：“庄主怎么会在此处，不知琉璃山庄的事情，庄主可清楚始末？”

“我只清楚一些，别的，恐怕有人比我更清楚。”红衣男子说着富有深意的话，看向沈墨的眼神也含着某种暗示。

然而沈墨一无所觉，他只是发出了一声疑问，然后静等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