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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昊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子里跳跃着剧烈的光芒,威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铁青,将目光转向上官铭卓,用威严冷硬得让人颤抖的语气说道:“皇儿,你能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上官铭卓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脏也跳动得很厉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手心里细细密密的冷汗黏糊糊的,难受得厉害,心思在这个时刻百转千回,努力的想着应该怎样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父皇,儿臣······”

他的话还没说完,上官昊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必再解释了,卓儿,你真的是让朕太失望了。”

上官铭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愧疚,“父皇,儿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是底下那些人阳奉阴违,做出这种事情来,请父皇明察!”

他不能认,一定不能认,否则他就真的完了。

上官昊威严的脸上浮起了冷冷的神情,厉声打断了上官铭卓的话,“够了,朕不管是你的主意也好,还是你底下的人背着你也好,朕不想再听你解释了,你先下去吧。”

明黄色的身影上泛着森冷而凛冽的气势,威严的眸子里锐利的寒光射出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上官铭卓只觉得心底咯噔一跳,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却在看到皇上那极力隐忍的愤怒的表情的时候,咽下了即将要吐出口的话语,轻声的说道:“儿臣告退。”

他朝着皇上深深的跪拜了一下,转过身,将脊梁挺得直直的,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远了,绛紫色的身影在花园中越走越远。

上官昊紧抿着唇,冷冷的望着走远的儿子,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心痛,转瞬间,已经恢复得冷冷清清。

“那些黑衣人都是在怡王的别院中抓到的吗?”

上官昊的声音变得平静无波,刻板的问道,眼底带着深邃的寒芒。

“回皇上,是的,因为之前闯入别院的黑衣人武功一样高强,所以属下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刺客,因此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尽了。属下无能,请皇上恕罪。”

郑毓朗跪在地上,朗声说道,一张国字脸上全是庄严肃穆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将他们都抬上来吧,让朕亲自过目。”

上官昊依旧是平静无波的声音,冷冷的从世界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像警钟一样敲打在了人的心里,周尉寒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低下头去,不让皇上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是,皇上。”

郑毓朗高声说道,很快就有士兵将那些死士抬了上来,摆在亭子中央让皇上亲自过目检查。

上官昊将视线落在四个已经死去的黑衣人身上,目光略过那精瘦有力的身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平静的挥了挥手,“将他们带下去吧!”

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想想也是,都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了,容辛落亲自带人巡逻,却依旧没有找到刺客,如今又怎么可能抓得到呢?估计刺客都已经出了京城,更何况,皇后是卓儿的母亲,哪有儿子派来刺客刺杀母亲的道理?是谁在背后导演了这场戏?上官昊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皇上,这,谁是刺客?”

郑毓朗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有些忐忑,有些小心的问道。

“别再费什么心思了,好好做好防卫的工作就行了,都退下吧。哪有什么刺客,刺客的事件到此结束吧,别再追查了。”

上官昊挥了挥手,让郑毓朗和周尉寒退了下去,自己坐在亭子中,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里有晦暗不明的光芒在闪动着。

卓儿啊,卓儿,你真的让朕很失望,难道你也开始弄那些小动作了吗?原本朕还想将太子之位传给你,可是看如今的情形,朕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九五之尊的皇上,坐在亭子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一样。冬日的暖阳已经慢慢的消散去,阴冷的风儿吹过来,吹乱了他狂乱的长发。

“皇上。”

桂公公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弯下腰来,轻声的说道:“天气已经这么凉了,皇上还是回寝殿休息吧,保重龙体要紧。”

上官昊将视线收回来,轻轻的恩了一声,站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着寝殿的方向走去了,只是心情却是那么的复杂和感慨。怡王府,上官铭卓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温润儒雅的笑容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凛冽森寒,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折射出森然的怒气,恶狠狠的说道:“让管家来见我,快点!”

因为生气,他的胸腔气得一起一伏的,五脏六腑内被怒火充斥得满满的,几乎硬生生的要把他给逼疯了,他现在想杀人!

“王爷,管家已经被郑将军给抓走了,现在还在监狱里呢。”

一个随从走上来,感受着上官铭卓森然的怒火,浑身像笼罩在冰窖中一般,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来,忐忑不安的回话道。

“什么?”

上官铭卓的声音越加的森寒,磨着牙恶狠狠的问道,手忽然砰的砸在了桌子上,将茶杯砸得哐当作响,怒气冲天的怒骂道:“废物,全是一帮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还要你们做什么!”

那双幽深如同寒潭的眸子里猩红一片,像落入陷阱的困兽,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恨啊,那股疯狂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给逼疯了,辛辛苦苦布置的棋子还没派得上用场就已经夭折了,他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

想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那个女人给弄死了,贱人,贱女人!

“来人,去叫鬼见愁来!”

他深深的咽了一口气,终于将几乎要喷出来的怒火给咽了下去,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容妍,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一定会为你天真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你等着吧!

上官铭卓原本俊美无双的脸此时扭曲成一片,狰狞得像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是。”

那人被上官铭卓脸上弥漫的那种漫天的杀意给吓到了,吓得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敢去对上自家主子那张阴沉得像要杀人的脸,压抑着内心跳得十分快速的心跳,急匆匆的退了下去,只怕再不下去,就要被上官铭卓那样冰冷的视线给杀死了。

上官铭卓捏着瓷白色的茶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漫天刻骨的仇恨蔓延了上来,喃喃的说道:“容妍,容妍,我跟你势不两立!”

他坐在黄梨木做成的椅子上面,目光森寒猩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阴森森的气势从他的周围散发开来,冻得空气里的气氛都凝聚住了,停止了流动。

“鬼见愁参见王爷!”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恭敬的弯腰,向着上官铭卓行礼道。

“平身,毒医先生请上座。”

上官铭卓脸上之前那种阴森肃杀的杀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儒雅的笑容,将鬼见愁迎到高座上坐下来,亲自为他沏了一壶好茶,用如沐春风般的语调说道:“不知先生这几日在别院中住得可习惯?府里的下人可有怠慢先生,如果那些仆人们冲撞了先生,先生不必客气,该怎么教训他们尽管来,本王是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

鬼见愁已经长满了皱纹的手优雅万分的端起了茶杯,靠近唇边,轻轻的喝了一口,从黑色的薄纱下面露出来的线条明显的下颚,分外的冷硬肃杀,让人看了就不由得心生颤栗。

上官铭卓也不着急,脸上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维持得一丝不变,同样优雅的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拨弄着茶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等待着鬼见愁的回答。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鬼见愁缓缓的放下茶杯,唇角泛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平静的说道:“多谢王爷厚爱,在下在别院中住得很好,除了今日受到的惊扰,其余的时候都是很开心也很满意。”

“哦,今日的事情冲撞了先生,本王在这里向先生赔不是了,请先生见谅。今日的事情本王也所料不及,故而让先生受到了惊吓,真是太抱歉了。”

他温润如玉般的声音缓缓的室内流淌着,像叮咚的泉水,分外的让人舒服和动听。

鬼见愁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并不答话。

上官铭卓脸上的笑容维持着不变,好听如同流水的声音继续响起,“不知道先生想不想狠狠的将那位惹事的罪魁祸首给教训一下呢?实不相瞒,今日本王叫先生来这里,是想问一下先生,有没有一种毒药,让人服下去之后如同被万只蚂蚁啃噬全身的骨头,疼痛不堪,慢慢的侵蚀五脏六腑,最后让人七窍流血而亡,身子的躯壳却还是完整的,有这样的毒药吗?”

容妍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忍受的极限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再活在他的视线内,不管怎么样,都要将她给除去!

可是自从大婚那日之后,这个丫头好像变了一个人,大胆,细心,又聪明,对很多的事情都存有戒心,身边还有两个武功不错的丫鬟保护,如果冒然动手,势必会引起父皇的怀疑,他必须要找一种不引人主意的方式将她除去。

还有那个眼高于顶的周尉寒,今日竟然和郑毓朗一邱之貉,生生的折损了一枚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的棋子,他心里的那股窝囊气一直纠结在心间,恨不得将周尉寒和郑毓朗给弄死了。

光是想着,上官铭卓努力维持的那种温润已经不再了,反而多了一丝凶狠阴霾的气势,不管是郑毓朗和周尉寒,他们的命他要,他们手中的兵权他也要弄到手中,一样都不放过。

“王爷是说万蚁钻心散吗?”

鬼见愁抬起头来,一双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眸子透过黑色的面纱直勾勾的瞪着上官铭卓,有些苍老和沙哑的声音漠不关心的说道。

上官铭卓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将深邃如海的视线落在鬼见愁的脸上,咬字无比清楚的说道:“如果是有像我刚才形容的那样的毒性,那就是的。”

容妍,不除了你难以消我的心头之恨,你必须去死,必须要消掉我的心头之恨。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根根指节泛白,似乎努力的隐忍着内心深处的仇恨,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有是有,不过这种毒药极难配置,由毒蜈蚣,毒蝎子,毒蜘蛛,毒蛇的胆汁提取出来,再配上几十种毒花毒草,在炼丹炉中炼上一个月才能制出来,工艺十分的麻烦,如果王爷想要急用,那绝对是不行的。”

鬼见愁斗笠下面的眼睛亮了,提取了浓厚的兴趣般的说道。

一个月,上官铭卓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胸腔里的怒气几乎要爆炸开来,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怒气,沉声说道:“如此,就麻烦先生了,请先生务必要将万蚁钻心散给炼制出来,本王会给先生丰厚的回报的。”

“一言为定。”

鬼见愁干脆利落的说道,他平生最爱的除了有毒药,就是金银珠宝了,要是将手中的财物堆积成金山银山那就好了,光是看着那耀眼的光芒就让人觉得很开心了。

“一言为定。”

上官铭卓温润的眸子里折射出残忍的笑容,微微勾起了唇角,如同流水般动听的声音从他的唇边缓缓的溢了出来,丰神俊朗的脸上闪耀着冰冷的笑意,那模样,像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先告辞了。”

鬼见愁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卑不亢的说道,即使隔着那一层黑色的纱,上官铭卓依旧能够感觉到那双眸子里折射出的锐利的光芒,阴毒,狡诈,残忍。

饶是已经杀人无数的上官铭卓,内心深处依然微微一颤,有些寒意从脚底涌上来,让他全身冒出了丝丝的冷汗。

他望着鬼见愁走了很远,转过弯,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收回视线,手摸着温热的茶杯,感受着热气涌上来,恢复了正常。

“王爷,管家被人放回来了。”

上官铭卓的心腹飞虎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轻声的说道。

“让他进来。”

冷冰冰的话语,带着咬牙彻齿的味道,上官铭卓丰神俊朗的脸冷若冰霜,浑身也敛聚着森森的寒意,就连室内的空气都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是。”

飞虎走了出去,押着别院的管家走了进来,厉声说道:“跪下!”

管家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眼底闪着惊骇的光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参见王爷。”

就连声音里面已经多了一丝颤抖,双腿不停的哆嗦着,唇色吓得青紫。

上官铭卓手中的茶杯毫不留情的就扔了出去,直直的砸在了管家的脑袋上,声嘶力竭近乎咆哮的吼道:“你跟本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真是气啊,明明已经有人去送消息了,让他尽快将假冒的容清给转移,却没想到这个没用的家伙竟然给他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如今好了,父皇对他已经产生了怀疑,今后他要怎么办?

上官铭卓无力的抚着额头,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你说啊,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人去传消息给你了吗?怎么还会被郑毓朗和周尉寒抓住了个正着,你这个管家究竟是怎么当的?还有那四个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密室里为何会多了四个黑衣人?”

管家被上官铭卓连吼带咆哮的架势给吓坏了,忍不住缩了缩,更是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哆嗦着,“王,王爷,小······小的不知道啊,明明密······室里就”容清“一······个人,为何会冒出······出了这么多的黑衣人来······来了。”

他真的不知道啊,因为被人包围了别院,他忙着应付前面的事情,别院里乱成一团糟他都不知道。

他的话,更是让上官铭卓猛的升起了森然的怒火,走下来对着管家那张肥硕的脸狠狠的就是一个耳光,浑身那种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散发出炽热的岩浆,足以将人燃烧殆尽,恶狠狠的说道:“不知道,你竟然跟本王说不知道?本王养了你这个废物这么多年来到头来竟是给自己添麻烦的,看本王不打死你!”

话说完,又是狠狠的一拳,将管家的门牙都打落在地上了,鲜血汨汨的流了下来,“废物,废物!让你将”容清“给秘密的弄出去,你都在干嘛了,不将本王的话放在耳中了是吗?来人,烧红烙铁,让这人知道忤逆本王的下场!”

“啊,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小的没有收到王爷的消息,小的真的没有收到啊,呜呜,王爷,给小的一个机会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呜呜。”

管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双腿不停的颤抖,哭着抓住了上官铭卓衣袍的一角,嚎啕大哭的求饶道。

“滚!”

上官铭卓厌恶的一脚将管家踢开,咬牙彻齿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带给本王多大的麻烦,因为你,父皇现在对我存了戒心,你错了就能挽回这一切吗?”

他真的气得快要爆炸了,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维持的好形象一天之中就毁灭了,想要再取得父皇的认同他需要付出一百倍一千倍的努力,这段时间之内只怕都不能有大的动作了,否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王爷,小的知道错了,饶了小的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管家吓得泪水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呼天喊地的哭道,炮烙,光是想想,他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样烤肉一样的痛苦,他怎么能忍受得了?

“给你机会,本王给了你机会,谁来给本王机会?那间密室那么隐蔽,你竟然还让人发现了,你叫本王怎么给你机会!”

上官铭卓气啊,气得都快要疯掉了,越说就越气,忍不住又朝着管家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给本王烧,烧完了狠狠的烫!”谁让他不好过,他也绝对不让那个人好过!

飞虎满怀同情的看了管家一眼,却爱莫能助,谁敢在王爷盛怒的时候再上去劝啊,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王爷,求求你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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