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刻意惹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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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照亮整个房间，徐信睁眼，没有丝毫困顿之意。上午八点，怀中之人还未醒来，他小心地推开小炎下了床，很快将自己打理完毕。

门关上的瞬间，商穆炎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到底还是没能睁开。

下午四点，徐信的车停在了自家别墅门前，趴在方向盘上，他疲惫万分。打起精神下了车，阳光下，俊脸上的伤痕一览无余。他皱眉，扯动了伤口，却无心计较。

今天是木易的葬礼，商家人不愿意让木易和黎辰启合葬在一起，是他不顾一切完成了木易的最后心愿。但也因此，他已经成了商家的拒绝往来户。

不过无所谓，在他下定决心将小炎绑在身边的时候，已经注定他和商家关系的破裂。外界的质疑他不是没有听到，作为商家大少奶奶的亲侄子，却和商家的私生子搅和在了一起，无论是对商家还是对他们徐家，都是一种耻辱。

推开房门，徐信缓缓走近抱膝坐在床上的青年。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没有遭到拒绝，他便弯腰抱起了青年。

浴室里，两人相拥而坐。徐信洗得仔细，早上他离开前草草地帮小炎擦了擦身体，结果这人一整天居然都没去好好洗个澡。好在小炎并没有拉肚子，这让徐信稍微松了口气，即使心里还是对小炎的不爱惜身体感到生气，却也清楚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小炎，今天吃了些什么，现在还饿吗？”清洗着小炎的头发，徐信问道。意料之中的，他没有得到回答。不介意地随口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人差不多就已经洗好了。回到床上，徐信只觉得好累。他这些天一直都很忙，顶着多方压力不说，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

今天的葬礼闹得很不愉快，商家那边太固执，他只能选择先斩后奏，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木易和黎辰启合葬在一起。木易和黎辰启的关系从来没有掩饰过，在场众人都表示理解，商家人为了颜面只能生生忍下一切。

叹息一声，徐信只是没想到，林远航那小子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揍了他一顿，倒是缓和了一下商家人的神经紧绷度。这事儿半强迫半凑合的，也就这么成了。只可怜了他这张脸，林远航还真下得去手，没见到他一大早的脸上就已经开了花了么。媳妇儿打的他能忍，兄弟揍的早晚他会报复回来。

“嘶……”商穆炎的碰触打断了徐信的思绪，两人的眼神对上，不等徐信发问，商穆炎突然出声问道，“徐信，你今天去哪儿了？昨天呢？”

徐信一怔，小炎的眼神十分犀利，前些天的浑浑噩噩一扫而光，他又变回了他心目中那个让他苦恼万分的男人。于是，徐信冷下了脸，“不关你的事。商穆炎，你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暖床的，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行踪！”

神情紧绷的徐信不怒自威，说完他用力推开了商穆炎，好似甩开一件惹人嫌恶的脏东西。商穆炎本能地缩了缩身体，看向徐信的眼里充满着忌惮之色。徐信的心因这一个细小的动作疼了一下，然后，他看到商穆炎的那双眼渐渐平静下来，连同脸上的神色一起。

直觉告诉徐信，他最害怕的局面出现了。

冷静下来的商穆炎舔了舔唇，嘲讽一笑，“呵，胆小鬼，只会惩口舌之快算什么男人。”

徐信心里一沉，是，他是胆小鬼，宁愿每天看着心爱的人失魂落魄也不愿意面对两人间横着的数条人命。谁都没有错，但那些无法挽回的生命已经成为他和他之间的天堑鸿沟，抹不去，越不过，束手无措。

但说到底，因为在乎才会胆小，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不平等的。徐信不允许这样的不平等出现，明明最先招惹他的是商穆炎，凭什么最后只有他一人沦陷！

习惯了用“性”说话，徐信恼怒地压倒了商穆炎，“我算什么男人你很快就会亲自了解到，小炎，明明知道我昨晚要的不够，你不该招惹我的。”

一动不动地躺着，商穆炎任由惊慌失措的男人退去他身上刚穿好不久的衣物，眼底一片冷淡。在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现在，徐信再也不可能威胁到他丝毫，所以，他们之间的较量，徐信输定了。只可惜，连这份一直求而不得的胜利他也已经不稀罕了。

“该死的！”挫败地爬起身，徐信抽出根烟点上。继续不下去了，被他刻意维持的假象已经破裂，面对清醒过来的商穆炎，徐信只能苦笑。只吸了一口烟，徐信就又将烟掐掉了。小炎不喜欢烟味，他到底还是不想为难小炎的。

将人重新搂到胸口上趴好，沉甸甸的重量让徐信感到心安。商穆炎没有拒绝，冷淡的神色告诉徐信，对方的不拒绝只是因为没有必要，而不是因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

徐信的脸色铁青，他的脾气一直都很糟糕，事实上小炎的脾气也从来不好。只是谁又能想到，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更多时候反而是他这个脾气糟糕的一直在妥协退让呢？这一次也不例外，不想吵架的徐信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商穆炎之前的那个问题，“今天是去了木易的葬礼，昨天……是在给你妈妈准备葬礼，时间定在了后天。”

商穆炎漠然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示。徐信也不催他，他其实清楚，小炎这些天并不是对外界发生的事物一无所知，他自己也并没有刻意隐瞒正在准备的一切。徐信的确是希望商穆炎一辈子都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他并不介意占有这样的商穆炎一辈子。但他同样没有阻断商穆炎的一切后路，所以清醒或者不清醒都由商穆炎自己决定，这是徐信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给予商穆炎的自由。

“徐信……我妈妈很爱美。”良久，商穆炎开口道。

“嗯，我知道，放心，都准备好了。”徐信保证。

商穆炎：“徐信，你说哥哥恨我吗？嗯，我哥从来都不睁眼看我，应该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但是小辰哥哥肯定是恨我的，我欠他一个解释。”

徐信：“嗯，你做错事了，这辈子没机会了，下辈子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