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两个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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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夜深人静之时。

除去自告奋勇充当守夜的唐僧，其余人，哪怕是闭眼就会做噩梦的孙悟空都在他的安抚下和墨星靠着呼呼大睡。

明亮的火焰将唐僧的脸映的通红，抬头望了眼未央的月，唐僧忽然起身，悄然走到寅月身边，轻着动作将肩上的迦拿下放在寅月的头上，唐僧就转身，独自一人向着河边去了。

睁开眼，血色的眼眸中映出唐僧远处的身影，迦想了想，最后还是重新闭上了眼。

河边，低头凝视着水中倒映的那轮圆月，眼中掠过些许伤感，唐僧轻叹：“满月了啊。”

莲华的声音冒了出来：“想谁了吗？”

双手并起藏在袍袖之中，唐僧道：“忽然有点。牵挂……有些多呢。”

“牵挂吗……”莲华沉吟片刻，才闷声道：“得到越多，失去越多，美好有多少，最后痛苦就会有多少。明明知道却还是这样，你这个笨蛋。”

唇角微微上扬，脚尖一动将一块小石子踢入水中，看着水面那不断泛起的波澜，唐僧微笑：“不是说了很多次吗？这个世界，只有笨蛋才能过的开心。而且痛苦什么的，早就已经习惯了啊。而且比起痛苦，总感觉得到的更多呢。”

双肩微微松弛，唐僧望着水面，疲倦的吐息：“疲倦的时候，心总会变得格外软弱呢。”

莲华沉声道：“从开始到现在，你从未软弱。”

唐僧未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把一块石子踢入了水中。

沉默良久之后，唐僧才重新开口道：“她们，现在……唔，算了，流儿她们现在生活的怎样？”

“很好。”莲华言简意赅道：“江流儿仍在修佛，李世民已吃下人参果，就连李白现在也开始修仙了。”

“修仙？”

江流儿和李世民都还好说，李白的近况却让唐僧稍感吃惊了：“李白那丫头不是个普通人嘛？什么时候跑去修仙了？”

“就在这半个月。”莲华的声音轻快了起来：“因为你的关系，镇元子派她的一名徒弟去了长安，结果发现李白很有天赋，所以就传了她修仙之法，嘻嘻，不仅她，就连李世民那个皇帝都已经开始修炼了呢。”

唐僧更惊异了：“神仙不是不喜欢掺和世俗的吗？让李白修仙就算了，连李世民都教，那女人在搞什么啊？”

“谁让你是镇元子夫君呢？”笑眯眯说了一句给唐僧找点不自在之后，莲华才一本正经道：“好了，别担心了，早在李世民吃下人参果，向人讨要修仙之法时就已经说过了，皇帝最多当百年，所以不会给谁造成麻烦的。况且现在的世道……你也是知道的嘛~”

唐僧愣了愣，不禁有些感慨：“明明莲华你这死小妞才诞生没多久，劫居然就已经活跃起来，甚至到现在藏着不见，这事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呜呋，也的确是令人奇怪呢。”也算明白劫是个什么概念，莲华也是叹了一声，然后她忽然气恼道：“死小妞，死小妞的，不要每次都用这种失礼的称呼喊我啊。”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唐僧哈哈一笑，果断就无视了莲华的不满。

莲华气结，却也明白唐僧肯定说不听，也就也没继续找不自在了。

不过，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迟疑着道：“那个观音……啊，算了，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就不在说什么了。”

虽然总是说唐僧是笨蛋，但莲华却知道他其实才是最聪明，看事最透彻的那个。就算因为讨厌麻烦不喜欢把事弄得太复杂，还有不喜欢身边的人心情阴郁，所以人看起来不着调，没心没肺的，但其实从未吃过亏，更别提被人用阴谋诡异耍着玩。

当然，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唐僧被人阴其实也是有过一两次，但别搞错了，能阴到唐僧的从来都只会是他眼中的自己人。而且那些‘阴谋诡计’到最后占便宜的也只会是他！

“观音吗……”眯眼微侧头，脑中回想起那两位自殉身死的菩萨，唐僧摇头：“希望她能挺过去吧，就算挺不过去最好也别再给找麻烦了，我不太喜欢动手，也不想迦又伤心。”

莲华沉默，接着道：“世事难料。”

唐僧没好气道：“谁和我说这句话都行，你就免了吧。”

“其它地方我都不会说，但谁让你在这呢。”莲华纳闷的直泛嘀咕：“明明也没见你作甚，怎么未来和命运就全都看不见了呢。还有劫（常说的劫数）……真是怀疑它消失和你这家伙也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唐僧也有这个预感，不过他可能会承认吗？才怪！要是承认了，以后八成又会给莲华一个损他的借口，只有智商无限下降之后，奸诈的唐僧才会傻得承认！

再说了，就算承认了又怎样，能改变现有的事实，让藏起来不见的劫重新跳出来打滚吗？不能，所以大爷干啥要承认哦？

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唐僧干咳一声就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莲华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还要看风景，你就别再我耳边继续唠叨了，烦。”

“哼，心虚了吧？”质问一声，莲华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别看只要唐僧身边一没人，莲华就跳出来和他吵，其实莲华的事蛮多的……好吧，其实莲华消失不是因为事多，而是因为有人来了，朱冷幽！

“心虚这两个字……该咋么写呢？”

摸着下巴深思一会，唐僧不得不悲剧的承认，他的文化水平有限，所以和正经一样，心虚两个字他也不会写！

“可怜啊可怜。”

替自己的文化水平默哀三秒钟，唐僧就侧头看向了身边的朱冷幽，问道：“这么晚了，不休息吗？”

月光洒落在朱冷幽的脸上，让本就美的她看起来更美了。

朱冷幽轻轻咬唇，望了眼唐僧，发现他眼中流露出的关切，心中不由一暖。

“刚醒来发现师傅不在，所以过来看看，还有……”低垂下眼睑，朱冷幽轻声道：“谢谢。”

“嗯？”不知是朱冷幽的声音太小，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唐僧似乎没听到她最后说的那两字，还向她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不自然的侧头，朱冷幽稍显慌乱的道：“没，没甚，今晚夜色很好呢。”

这转移话题的本事，还真是……拙劣啊。

替朱冷幽转言的水准下了个结论，唐僧笑道：“是啊，难得的良辰美景。”

说着，唐僧还装出惋惜的样子叹了声：“可惜无酒，不然对月饮几杯也是难得的雅事呢。”

朱冷幽一愣，讶道：“师傅你还会喝酒啊？”

唐僧很是不满：“你那是什么眼神？为师会喝酒怎么了？至于那样大惊小怪的吗？”

朱冷幽讪笑：“取经路上从未见过师傅饮酒，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