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6：郑氏对若若起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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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层隐秘的心思自昨晚听到苏青媚一夜未归，今儿又没见苏青媚回来时，就一直在无限地放大放大再放大。比当初放任老二弄死苏青媚时还要令她激动难耐。

“婆婆，若若还是孩子心性，只要咱们对她好一点，她还不是啥都听咱们的呀。您想想啊，这世上除了小五和一直在锦州的老爷子，我们难道不是若若最亲近的人？”

孙氏有些不懂郑氏这个时侯在纠结啥，以前只要老爷子不在，她稍微窜缀一下，郑氏便会一门心思跟着一块鼓动他们二房对付苏青媚母女的。如今没了苏青媚，一个若若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老爷子，老爷子要回来了！”

郑氏眼中层层的幽云瞬间消失无踪，原本跳得极快的心脏在听到老爷子三个字时忽地一停，心中那些隐秘阴毒的心思被她狠狠地压了下去。

该死！她差点把那老不死的给忘了！好在孙氏及时地提醒了她，要不然，要不然老子爷回来……

“是啊，不是早传信说过两天就到了么？婆婆，这会你想啊，要是老爷子看到小五不在，我们却把若若接过来细心照顾。到时咱们便是拿了小五留下的东西，老爷子也不会说啥啊。”

孙氏看到郑氏一听老爷子要回来脸色大变的模样，不由心中暗笑。原来这老太婆也有怕的时侯。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得赶在老爷子回来之前把苏青媚所有的东西全据为己有。

要不然以老爷子对苏青媚的偏心，那他肯定不会同意把这些东西分给老宅的。她得先下手为强！

“有这心思想东想西，咋不花点心思想想如何多赚点回来？你去把你大嫂换回来，我有事要交待她。”

孙氏的歪心思，郑氏又岂会看不出。但老爷子回来了，有些事她就不得不想。她得赶在老爷子回来前做些布局才成。

“婆婆还是好好想想，媳妇也是为了大家好。我可是得到二郎的可靠消息，说大伯一家在锦州做生意赔了，这回肯定会跟老爷子一起回来的。”

孙氏有些恼，这死老太婆就是偏心，有啥好事不会想着她，尽会想着张氏。不就是有个当秀才的相公，还有个会读书的儿子嘛。

要是苏柄松和郑氏肯培养，二郎和她儿子也不是不能读书的。真是偏心偏到嗓子眼了。

孙氏气呼呼地去寻张氏，并没有发现贴在墙角偷听他们谈话的刘氏。

刘氏原本是过来寻苏三郎的，苏青媚失踪，苏三郎疯一样的找。可是有啥用，快两天一夜了，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她是听苏三郎来老宅请求郑氏，希望郑氏给在县里读书的苏大郎捎个信，让苏大郎到衙门去打听一下那刚破的少女失踪案里抓获的那些贼子知不知道苏青媚的下落。

却不想人家不但半点不关心苏青媚死活，还一心想着苏青媚如果不在了，那苏青媚留下的那些东西应该归谁。果然是苏家老宅的作风！

刘氏鄙夷地看着远走的孙氏，正想去别的地方寻苏三郎，见张氏匆匆从外头走了进来，忙又缩回墙角。

“婆婆，二弟妹说您找我？”

张氏正忙着备今儿的晚饭，就见孙氏气匆匆地奔进厨房通知她说郑氏在寻她，让她赶紧过来。

“坐！我正有事要跟你商量。”

郑氏这会已经没有心思纳鞋子了。老爷子回来要是知道苏青媚失踪不知会不会怪到她头上。她这一门心思想对付苏青媚母女的事整个苏家上下也就大儿媳妇张氏看得出来。

“婆婆，您自己的意思呐？”

张氏听完郑氏与孙氏方才的一番谈话，眼底快速地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她不大懂郑氏与苏青媚到底有啥恩怨，弄得郑氏非要置苏青媚于死地才甘心。

可郑氏明明那么希望苏青媚死，但到最后关头又会想尽法子救她。这会苏青媚失踪，郑氏明明眼底欢喜偏又带着忧心和害怕的神情闹的又是哪一出？

“我自然是希望那小杂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活着。可老爷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不待见我这个媳妇。”

郑氏说到小杂种三个字的时侯恨牙都痒了。苏青媚这么大的人都能被拐走，为啥这小杂种还好好地呆在家呢。可是她的小秀儿出趟门……

“婆婆要这么想也不是没法子。”

若不是郑氏费心要拿下苏青媚的这些东西最终还是会落到他们大房手上，说实话张氏并不想掺和这件事儿。

她男人马上要赶考了，她儿子读书又好，她是真不想让老宅沾上抢夺外孙女财产的名声。除非他们大房能跟老宅分家另过，那样他们大房就能跟老宅瞥清关系。

“好，就按你说的办。等接手了苏小五交给村民做的活。我就利用那些钱另起个院子。省得你大伯他们回来说咱们占了整个老宅。”

郑氏听完不由满意地点点头。真不愧是她大儿子选的媳妇人就是聪明，更懂得为她分忧。等办好了这件事，她这块心病也应该除了吧？

苏小若，你别怪姥狠心，要怪就怪那你不该出生，更不应该是苏青媚的种！郑氏眸光幽转，唇边的笑诡秘异常。

刘氏贴着耳朵听完这对婆媳的算计不由心思翻转，她不大懂郑氏和张氏之间的暗语哑谜。但她听清了，不管是郑氏、张氏、还是孙氏他们都想领养若若，郑氏更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惜拿孙氏作筏子，而张氏想坐山观虎斗。

苏家老宅就是苏家老宅一个个全是黑心黑肺黑心肠！简直坏透了！刘氏出了老宅后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这事让她勾起了一些隐藏心底的念想，只是这会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哎哟，我的阿美呐，你这是想啥呢，想得这么出神？你看看你前面是啥，就这么直直地往前走呐。”

前头柳氏正找刘氏有事儿，见她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儿，这人都快走到水沟里去了还不自知。忙上前一步拉住她，嗔怪地看着她。

“哦，是云娘呐，我想事呢。好在有你拉着我。”

刘氏一瞧是柳氏，再看看离自个不过三步远的臭水沟子也吓了一跳。她还没想过啥事想得连路都不看的。拍拍胸口，好姐妹地拉住柳氏的手笑。

“我正找你有点事儿，要不上我家聊聊？”

柳氏跟刘氏一向交好，看刘氏心事重重就想跟她分忧分忧，联系联系姐妹感情。这会她家也没人，刚好可以跟刘氏好好聊。

刘氏想着这事儿她或许可以跟柳氏说一说，说不定她就能帮她拿个好主意。便跟着柳氏往她家去了。

“啥？苏家老宅想领养若若！？哎哟，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这村里谁不知道郑氏这死老婆子巴不得小五母女早点死呢。他们这话你也信呐。”

柳氏一听这话差点笑掉了大牙。虽然她也是听人说苏青媚回不来了，才想着找刘氏跟她进点凉茶一块到镇里做点小买卖。可她也没想过要领养若若呐。

“可是我婆婆他们已经决定了。你说这可咋办呐。”

刘氏咬着唇，定定地看着好姐妹柳氏。她需要有人给她的隐秘小心思加把火，更需要有人来认同她的做法。

“阿美，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领养若若？你也不用不承认，要我看你领养若若才是最应当的。你想哪，这苏家老宅想领养若若的目的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你就不一样了，你是若若的亲舅母又从小疼她，不像老宅一门心思想让她早点死。”

柳氏握住刘氏的手，与她分析这厉害关系。反正她觉得这若若要是进了老宅说不定没两天就得被饿死或虐死。这要是刘氏就不一样了，刘氏有多想要个孩子她这个做姐妹的哪会不知道？

“那，那要是他们说我也是奔着小五留给若若的家产去的呐。”

刘氏抿着唇殷殷地看着柳氏。她刚才听到郑氏等人的话还在鄙夷他们一心想着苏青媚死好谋夺苏青媚给若若的家产。这会她若起了领养若若的心，那她和他们又有啥区别？

“你傻啊！你咋不想想这么多年要是没有你和你家三郎，他们母女能有今天么？得她这么点财产算个屁！何况你这是救若若，难道你真忍心若若被老宅的人带走，然后霸占了那房子和地，还有小五辛辛苦苦创下的小基业？要是这几点都不能说服你，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柳氏瞪了刘氏一眼。她这好姐妹儿就是性子太好才会被苏家老宅那帮人给压得死死的。现在她好不容易升起想和苏家老宅抢若若的决心，她这个做姐妹的哪能不帮她一把？

“这，这还能有秘密呐。”

刘氏期冀看着柳氏。其实这些她都想过了，可是她还是害怕，怕别人说她心思不纯。她这辈子就没做过抢人闺女的事儿。虽然这些年她其实一直有这么一个小心思。

“隔壁曾家村的老王嫂知道不？她跟你的情况差不多，成亲几年都没有孩子差点就被休了。后来她四处求方子，拜菩萨，听说得了个土方，说是领养近亲子女可以一举得男。她这心一动便跟娘家哥哥领个一个闺女回来，你猜咋招？这第二年当真生了个大胖小子！”

柳氏说得眉飞色舞，还跟刘氏讲她特地跑去看了，那小子足足有八斤重呢。其实就是要劝刘氏赶紧抢在老宅面前先把若若给领养了，免得夜长梦多。

“云娘，我，我知道该咋做了。你跟我说的事，我会跟我家三郎好好说的。到时侯咱们一块卖凉茶过好日子。”

如果说先前所有的犹豫让刘氏还有那么一点担心自个的名声受损，但一举得男的诱惑却让她坚定了决心。

婆家和娘家的孩子她是没本事跟他们要一个孩子养的，可凭啥苏青媚的孩子她不能养？她和三郎对苏青媚那么好，她这么做又是在救若若，就是苏青媚回来了，她也是可以把若若给她养的。

要是苏青媚没有若若，她就可以嫁人，不管是嫁啥样的人她都可以过得比现在好。所以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在帮苏青媚，她是一心为苏青媚着想。虽然她也有私心，但这不代表着她不关心小姑子！

“啥？你要领养若若？”

苏三郎找苏青媚找了一天一夜，找得连饭都来不及吃，更没时间去安抚若若，只能把若若托给沈氏照看。可他的媳妇竟然跑来告诉他，她要领养若若！

“是！不管小五能不能回来，我都想领养若若！三郎，我听人家说了，只要我们领养近亲的小孩，我们就能有孩子了。你不想拥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么？”

孩子是她跟苏三郎之间最大的筹码。刘氏知道要说服苏三郎同意领养若若有多不容易，所以她只能这么做。

“你疯了！这种事能信么！我不同意！”

苏三郎瞪大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氏。他根本没想过刘氏竟然会信这种明显在骗人的事儿。何况就是真有这样的事儿，他也不可能同意领养若若的。这太荒唐了！

“我哪里疯了！我这是为我自己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小五！你想想看，要是我们领养了若若，那小五回来后我们可以给她寻个好人家。那样你也可以放心了！”

刘氏急急去抓苏三郎的衣襟，她早就想好了，不管如何她都要领养若若。而且她有啥错？她为苏青媚付出那么多，不就跟她要个孩子嘛。苏青媚还那么年轻，等她嫁了人，她还会有其它孩子的！

“阿美，我不知道你咋地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苏三郎直接甩开了刘氏的手。他便是再糊涂他也不可能去抢自己妹子的孩子，苏青媚嘴上不说，但他知道若若就是她的命根子。谁要敢抢，苏青媚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我为啥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的孩子是她害流产，我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她赔我一个孩子怎么了！苏三郎，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就算我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

刘氏咬着唇，忍不住对苏三郎吼。明明她所做的一切对大家都有好处，为啥连她最亲密的枕边人都来指责她！她有啥错！她不能生孩子是她的错么？

“阿美！”

苏三郎最怕刘氏哭，她一哭，他就拿她没辙。可这件事并不是她哭一哭就能解决的，更不是他答应就可以的！

“三郎，我真的很要想一个自己的孩子，你答应我，答应我！我会把若若当成自己亲生闺女的。”

刘氏抓着苏三郎的手哭咽出声，一副要给他下跪的样子。她永远知道苏三郎的软肘在哪里，她相信他会答应她的！

“阿美，你别这样！你明知道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为啥要这样逼我呐！你若真想领养孩子，我们可以去其它人家要一个，不管你要男孩女孩我都答应好不好？”

苏三郎烦燥地抓着头发。没有孩子一直是他们夫妻的心病。可不管多苦，刘氏也从来没跟他提过这样的要求。

刘氏只是哭。她本以为她把利害关系全告诉苏三郎，苏三郎一定会同意她领养若若的。可是她发现她错了！苏三郎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他的心里只有苏青媚！就连苏小若都比她重要！

“阿美，要不这样。要是小五回来，她同意把若若给咱们养，那我就没意见好不？现在咱们先找到小五要紧！”

苏三郎无措地看着她，他知道他愧对刘氏良多，也不怪她会使性子。轻叹了口气，他只能无奈妥协。

“三郎，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过领养若若的事儿是等不到小五回来了，我们得马上去办。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刘氏破涕为笑，红着眼将老宅的打算告诉苏三郎。她刚才故意不说就是想知道她在苏三郎心目中到底有没有分量。现在她知道了！

“啥？阿娘和阿嫂他们都想领养若若！？你咋不早说！还不赶紧走！你啊，事情也不知道分轻重缓急。”

苏三郎一听狠狠瞪了刘氏一眼，看她眼眶还一片通红又不忍苛责她。忙拉着她匆匆往苏青媚家去。他知道老宅的人为达目的啥都干得出来！

——

清源别苑。

苏青媚迷倒冰竹后就穿上她的衣裳将她搬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在梳妆镜前重新画了个妆，又梳了一品丫头常梳的双丫髻。她的身形跟脸形和冰竹有些相似，所以她扮成冰竹是最不容易被认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后，苏青媚端起让冰竹端进来的下人衣裳，就出了门。出门后垂着头，躲过暗卫最可能出现的地方直往洗衣房而去。

到洗衣房后趁着无人又换一身粗使丫头的衣裳，梳了个粗使丫头的包髻，画了个乌漆麻黑的丑丫妆，便绕过花园的死角，从花园的水池潜入别苑里的活水湖。这是唯一一条最不容易惊动暗卫通往外面的路。

苏青媚一路潜到先前观察到的活水湖出口，使力拉开出口处的木栏一路潜游出去。这条路有些长，中途好几次她都来不及换气，但最终她还是潜到了外面。

此刻天已经黑透，抬头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这里是清源别苑的外围，离清源别苑应该不算特别远，但也绝不会太近。可是她自由了不是么？

“哈哈！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苏青媚放声大笑，伸手对着清源别苑的方向做出一个再见姿势。她得找个地方把这身衣裳给换了，然后赶紧回家。要不然她一定会被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