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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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娅一直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子，否则不会自己要求主动上战场，这一次的征战计划了许久，本以为会取得胜利，就可以让她的人气再升一个台阶。没料想最后却是惨败，使得托娅在国内的人气骤然下降，在人们心中的威望也大不如从前。

她的父王有许多的老婆，然后她就有许多兄弟姐妹，在以武为尊的草原，并不会限定性别，只要谁的能力比较出众，能够得到人们的拥护，那就有可能统治这个国家，有野心的又何尝是她一个人？

只不过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之中有能力的确实是不多，更不要说是有勇有谋的了，许多贪生怕死之辈一心想要荣华富贵却还做着当上王的梦。

她自认自己有勇有谋，只不过背后势力过于单薄，若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来支持她的话，登上王位指日可待，但是这个帮助她的人也不能够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之人，她可不想要与虎谋皮，那么什么关系才是最牢靠的？自然是联姻了。

所以她选夫君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是想要找一个助力，一开始看中楚君煜，即使有他皮相的因素，也多看重他的才干，发觉他是世子之后知道他不可能跟着自己回到自己的王庭，正好又被拒绝，于是就顺势而为不再纠缠。

她想要找一个好控制，又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人何其难寻！更何况她的目的还是让对方跟随自己回到草原，这对草原的人们来说也许根本不是个事儿，甚至是极为普遍的事情，但是托娅对中原文化有所了解，自然清楚中原对此有多排斥。在中原这就相当于是入赘，那是极为不体面的事情，一般人家都不会这么干。

对方跟随自己回到草原也就意味着要远离故土家乡，对于中原这种对故乡有着根深蒂固印象的人来说也是极为不能接受，中原讲求一个落叶归根，背井离乡的人们，无论在另外一个地方取得了多大的成就，等到老年也还是想要回到自己的故乡。

这和游牧民族有着天大的区别，游牧民族没有故乡一说，一直随着季节的推移在换地方，对于故土，也就是自己的出生地也就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然后就是饮食文化的差异，中原尤其是京城一切都要求精致小巧，一草一木皆可入画，一沙一石俱是诗意，用膳要用精致漂亮的瓷器或者银器盛放，菜肴要做出各种漂亮的造型，还要食不言寝不语，用膳都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整个餐桌沉闷无比。

其实托娅有时候也是不理解，为何偏要把菜肴做成各种漂亮的让人不忍下筷的造型呢？最后不还是被吃掉吗？草原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多痛快，这么小气也是让人有些受约束。

凡此种种，这样大的差异也让中原人很是不能适应草原的生活，也加大了她选夫君的难度，本来想要让皇上先答应赐婚她再选的，结果这个皇上太狡猾，还给两个限定条件，她就只好先博取一下同情喽。

托娅不是战俘，皇上也没打算限制她的自由，当然这个自由也是有着先决条件的，那就是不能去到涉及机密的地方，想要去一些景点或者是集市都无所谓，索性有人专门盯着也不会让他们闹事儿。

然后来到京城没几天她就打听到了不少东西，当然也是无伤大雅的消息，不过这对托娅却是极好的消息，因为她打听到楚君煜的母妃早逝，他不得父王喜爱，继母妃也不得宠，被一个侧妃和侧妃的儿子压制，也就是说楚君煜在京城不得志！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因为她相信楚君煜心中不会没有任何怨言，尤其是自己母妃的死还和那个侧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时候。

他若是不甘心自己是否就能够抓住这个突破口和他寻求合作呢？到时候他帮自己坐上王位，她就帮他夺回他母妃的一切，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行，想到这里托娅露出自信的微笑。

不管托娅如何想，在庆功宴的第二天京城就有了新的传言，关于那个敌方女将领和我们大楚将领之间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参加庆功宴的都是一些官员及其家属，这个传言是如何来的，所以可见这些大臣也是有够八卦的。

不过这个传言一出就引来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是同情，连续被拒绝这个女将领也真是可怜；另外一种就是觉得这个女将领水性杨花，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了，所以被拒绝也是活该！

而且见过楚君煜和柳衡玗的人都觉得这么优秀的两个大楚将领岂是她想挑就挑的？

托娅听到传闻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事件的男主角其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楚君煜仿佛一早就看透了托娅似的，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听到关于他的传言也只是一笑而过，这种明显不合逻辑的东西竟然会有人相信，脑子被驴踢了吗？

至于柳衡玗，他很忙，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忙着安顿士兵，忙着和家人团聚，还要忙着准备迎接老婆孩子的回归。本身就忙，而府中也无人觉得这是个事儿，更加不会巴巴的告诉他，所以外面的那些个传言都已经传了好几日了他还压根就不知道。

腊月二十五，是柳瑾璎的生辰，全府上下一片喜庆忙碌，却不是为了给她庆生辰，而是赵可馨和谢悦涵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柳衡珏和柳衡玗早早的就带人亲自去迎接，府中众人也在翘首以盼，谁还记得一个小小的柳瑾璎的生辰啊？

自己的风头被人给抢了，柳瑾璎气的直摔东西，小姜氏赶紧拉着劝，这事儿就是个巧合，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世子夫人还提早就打了招呼，说是晚上有个家宴，正好一起帮璎姐儿庆生，小姜氏还能说什么？

于是就拿这个来劝说，“晚上全家到齐的时候正好一起帮你庆祝多好，你看上个月瑾瑶不也是一家人一起热闹一下吗？”

但是柳瑾璎还是不满意，她都已经提前向柳瑾瑶挑衅过了，说着自己的生辰宴一定办的比她的隆重，结果呢？竟然成了顺便的那一个，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要回来的那几个人的身上，谁还会注意到她啊？

气的不行，觉得这些人就是故意跟她作对，连还没回来的赵可馨和谢悦涵都怨上了。

柳瑾瑶比较厚道，没有在这个时候去嘲笑她，主要也是怕这个要强的丫头再闹起来不好看，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当然不能让她给闹没了，所以即使心中很是幸灾乐祸面上也还是不动声色。

让你到我跟前放话！让你嚣张！该！

她开开心心的来到老太太处，三房里的人都在这里等候，一一请安过后老太太就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你两个嫂子回来小七很开心？”

柳瑾瑶笑着点头，“还有一个侄女两个侄子，家里又添了几个小孩，今年过年可热闹。”

老太太现在就喜欢热闹，一大家子一起才是最好，身边的孩子数柳瑾瑶最小，如今也已经快长成了大姑娘，现在又添几个小的，才不会让人觉得寂寞。

二夫人还满脸笑容的猜测小孙子长多高了，壮不壮，虽收到过几幅画像，但是这个时代的画像太过抽象，还真是不容易看出真人长什么模样，世子夫人也跟着一起想她的乖孙长多高了，说的很是热闹。

这边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哄好了柳瑾璎的小姜氏才带着人过来给老太太请安，柳瑾璎一身簇新的衣裳，她喜欢粉色，红色，衣裳的颜色也大多以粉色红色为主，今日就穿了一身红，好生打扮之后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只是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即使被她娘劝了好久，也还是对风头被抢一事耿耿于怀，只是她有些怵老太太，在她面前是绝对不敢放肆，请安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她娘身边，偶尔朝柳瑾瑶看过去一眼，想看她是否在嘲笑自己。

柳瑾瑶一切正常，见她看向自己的时候还对着她笑笑，柳瑾璎就立刻低下头，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对小姜氏的态度转变了许多，这也跟老太太的态度有关，她虽然恨姜姨娘却也不会牵连无辜，之前就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四房，见四老爷还是那么的爱作死是很不待见，不过后来看到小姜氏的作为倒是对她有些改观。

后面态度的转变有不牵连无辜的成分，也有给小姜氏一个后盾的意思，她只是表个态而已，然后看着小姜氏和四老爷闹又不会让他们损失什么。

小姜氏其实心中也明白，不过倒是不会怪老太太，若是她处于老太太这个位置指不定做的还不如老太太呢，她可不确定自己就真的能够毫无介怀的去对待之前的仇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可以讨好，也要礼仪周到，因为她知道和这边交恶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也算是看清楚了，无论是国公爷还会说婉妃都指望不上，四老爷更不必说，如今就是个废人还时常出来拖后腿。

她的珖哥儿以后只能靠他的几个伯父，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家族里面的，相信珖哥儿如果有能力，又是个拎得清的，大房不会看着不管，也不用的，只需在外面说上一句话承认珖哥儿这个侄子就足够了。

最近几年她就一直在教导柳衡珖，让他看清楚府中形势，也让他躲亲近大房和二房的几个堂哥。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她既要管理着四房的一切，还要预防着四老爷作死，然后再抽出时间教导珖哥儿，所以分给柳瑾璎的时间就有限的很，而柳瑾璎打小被娇惯的有些过了，后来再怎么掰都很难掰过来，导致她如今还是这般任性不懂事。

小姜氏一直关注着柳瑾璎的举动，生怕她在这个时候耍性子，哪怕已经承诺过再给她多做一套新衣裳，多打一套首饰，她也是不敢保证自己的女儿不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