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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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甚至让被面试的人觉得“前辈在看着我关注我！我很有希望！”的错觉，韩风觉就是这么欠揍。

吴平趁着下一位参加选拔的还没进来，悄声对身边这个欠揍货说道：“选拔是无聊了点，但是马上就可以结束了，等下一起出去喝一杯？”

“得了，最近狗仔盯我盯得厉害，下次吧！”韩风觉没有否认自己现在不耐烦的情绪。选拔的确很无聊，前面一个进来就满脸陶醉地唱了一首英文歌，韩风觉愣是一句没听明白；再往前那个很是自信地现场来了一段脱口秀，坐在他旁边的艺术总监黄珊甚至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现在进来这个更无趣，来了一段《帝国的毁灭》中的片段，他是完全没感觉出什么希特勒的愤怒不甘，只想到网上铺天盖地的元首的愤怒系列视频，听着对方用空耳演绎的台词，什么“你这个渣渣”，他简直想翻白眼。

“今天还有五位了，到现在才过了七个人，”黄珊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失望，只是在陈述，“麻烦你们了，等下我请你们吃饭——小郭，叫下一位进来吧。”

站在选拔室门口扎着马尾的清秀女生立即点头，然后对着外面走廊喊道：“00783号，周江！下一位00784号鲁青做好准备！”

乍一听到这声，周江险些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这让他有些紧张，进入选拔室的时候脸上表情都有些僵硬。

吴平心里皱眉，这位选手看外貌倒是很不错，长相帅气，打扮也挺有品位的，就是看上去紧张了些，算了，现在也就这些水平了，只要不发生太过分的情况，哪怕是花瓶，仅凭着这张脸也可以收了。

“做一下自我介绍？”他开口。

周江已经从紧张中缓了过来：“各位评委好，我是00783号选手周江，今年十九岁，今天准备的是一段来自电影《帝国的毁灭》中的片段。”

听到他后面那一句，在场四个评委都笑了。

前面那个选手逗比的表演尚在眼前，这小子，居然也说要表演那个片段！

因为选拔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周江在外面还真是没听到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挑战了元首的愤怒，此时他因为评委们的笑容心情放松了些。

在韩风觉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之后，他就开始了。

在那一瞬间，吴平似乎看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听人汇报情况，眉头紧锁，情况大概不容乐观。不过一瞬间他的语气放松了些：“斯坦因那——进攻一切就会好转起来的。”

评委们都熟知这一片段，知道在这句话之后，约德尔回答“我的元首，斯坦因那集结不到足够的力量来发动一次进攻，斯坦因那进攻没有发起。”

然后，就好像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那个年轻人轻声说道：“以下的人留在房间里。凯特尔，约德尔，克莱博斯，布格道夫。”

在其他人走出房间之后，他掩藏在平静之下的愤怒被撕开了口子。

“那是个命令！让斯坦因那进攻是个命令！——你以为你们是谁，竟然敢冒险违抗我的命令？”那种属于一个民族精神支柱的自信感和如今危急情势下的不安微妙地融合在一起，他完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只能通过怒火发泄出这种不安，但与此同时，他还保持着一份冷静。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军队骗了我！每个人都骗了我！甚至党卫军！”

“所有的将军不过是一群无耻不忠的懦夫！”

——元首，我不能允许您这样侮辱那些为您留学的军人…

“他们只不过是懦夫！叛徒！饭桶！”

“你们这些将军都是德国人民的败类！你们毫无荣誉可言！你们称自己为将军，仅仅是因为你们在军事学院呆了几年！而只学会了怎么用刀叉吃饭！一直以来军队指挥阻挠我的行动！只会用各种方法托我的后腿！我早就该像斯大林那样把所有的高级军官全部处死！”

“我从来没进过什么学院，但我只靠自己，靠自己的力量征服了整个欧洲！”

那一刻，似乎那个叫希特勒的撒旦站在了这间小小的选拔室里，他曾经把整个欧洲踩在自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