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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半晌,她才艰涩问了一句。
察罕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个柔和的吻,道:“你走后不久。我也知道了你为何一定要离开。从前是我太愚笨,往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阮小幺心里头翻涌了起来,再也镇静不住,连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都急促了许多。
她闷闷应了一声,抱住他,将眼角溢出的一点水光都沾在了他衣襟上。
察罕住所并没有炎明教的人把手,只是庭院四处魁魁魅魅的茂密枝叶摇曳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动静。
他带着她出来,做了个手势,庭树又便静了下来,无风无澜。
阮小幺看了过去。
“暗卫。”他低声道。
一路上他轻车熟路,对四处守卫知悉的一清二楚,带着她七绕八弯,愣是没见着一队苍头。
也不知他这些时日到底是来做客了还是做贼了,怎么搞的比这布防的人还清楚。
察罕看出了她眼中戏谑,别过脸,话中似乎也有笑意,“炎明教入山之法极难,非有教中护法带路。即便寻常教众也插翅难飞,因此山上设防并不多,一来也是兵力不足所致。”
阮小幺点点头,“我知道你厉害。”
回了厢房。阮小幺仍有些恋恋不舍,又被他叮嘱了几句,胡乱点头,只望着他的脸发呆。
察罕轻叹了一声,亲吻着她的头顶发间,嗅着沾染了皂荚的清香,清朗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切莫要再如今夜一般乱闯了,幸亏这箱子是送到我屋里……”
她点点头,踮起脚在他微厚的下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这才转身回屋。
察罕一身皂色衣袍,在黑夜中似乎与周围空气融为了一体,暗沉沉的,眼中却有着带了笑意的柔和,直到她的身形转入屋中不见。这才消隐在了黑暗中。
屋中白依仍睡得香沉。
阮小幺趁黑将两人衣裳换了回来,随意找了个凳子,趴伏在桌边便睡了。
第二日是被白依的惊叫声吵醒的。
小丫鬟迷迷瞪瞪醒过来,发现自己占了主子的榻,主子却毫无怨言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登时吓得便要自尽。
她连哭带刮自个儿耳光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昨儿个不知怎的就……”
“无妨。我见你睡着了,便把你移到榻上去了。”阮小幺不以为意,安慰道:“没甚大不了的,你莫要在意。”
白依又要哭了,眼光亮闪闪的,似乎的很是感动。
“白依。你何时入的山?”她问道。
白依道:“奴婢不大记得了,总之是六七岁左右,那年山洪,爹娘都死了,只剩了奴婢一人。先木使瞧奴婢中原话说的溜,便将奴婢带了回来。”
她又说了一堆,教中人如何如何心善之类。
阮小幺听得好奇,问她:“你们教众如此多人,都是心善之人?就没出过什么奸恶之徒?”
白依方才还一脸热忱,此时却好似突然受了侮辱,驳道:“教中何时有过奸恶之徒!?我们立教数百年,向来以行善为先,莫说奸恶之人,就是小偷小摸之类的都没出过一个!”
“那万一出了呢?”
“从没有过!”白依一口否认。
阮小幺彻底无语。
她似乎有点搞懂了教中“纯净”的意思。
盲目的信从、以没有怀疑为先。信则纯净、不信则脏污。
如此选上来的都是些从不会怀疑教义之人,有了共同的“信仰”,再兼之入教后的训练,自然不会出什么差子。
恐怕这也是为何山上守卫不多的真正原因。
她皱眉思量了半天,着实说不上来这种信仰算好还是不好,但就表面上看来,这群人相安无事、互助互爱,比山下芸芸众生的一己私心的确要好的多。
她不再追究这个问题,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事上。
此后两日,阮小幺并未见着察罕,似乎他又凭空消失了一般,只存在于下人的谈笑之中。
只是她没如他切切叮嘱的那样直接下山,而是在教中住了下来。
木使说到做到,果真放下教中事物,带她四处游玩了两日。
此山名为积翠山,分南北二鞍,中间地势微凹,站立山凹之下,见两边起伏连绵,高处高耸入云、低山水山交一,层翠叠起,如碧绿波澜,巍峨连亘。
阮小幺立于山巅莲花台之上,领略满目山河耸翠,眼见着尽出澜沧江汹涌翻滚,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向东而去,扶栏喟叹,“果真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贵教在此辟地,日日看此壮阔风景,当真是逍遥快活!”
ps:
为何你们都对男主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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