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熊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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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不愧是大壮，身材壮硕威猛，长得人高马大的，一人足抵得上两个谢云初，幸亏他脸长得够憨，要不然别人看见他这身材，恐怕都不敢跟他说话。

谢云初对他说明了自己来由，并且表示会支付车费，大壮咧开嘴笑道：“我带你过去，不用钱。”

“那谢谢你了！”谢云初露出真诚的笑容，他也正是手头紧的时候，能省点自然最好，“要我帮你搬货吗？”

大壮摆摆手：“你去车里坐着，这点货小意思。”

说罢他转身轻轻松松地扛起三大筐的水果放到大货车上，谢云初见他确实不需要帮助，便提着背包去车前座，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正踩着阶梯要上车，他眼角的余光里，大壮穿的衣服忽然换了个颜色。

他条件反射地望过去，随即惊讶地睁大了眼，何止是衣服换了个颜色，分明人都换了个物种！

此时，在他眼中呵哧呵哧往车上搬货的哪里是什么大壮，那是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黑熊啊！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当大黑熊转过身去的时候，背后露出来的却是粉嫩嫩的猪屁股和猪尾巴！

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熊和猪□□生的吗？

谢云初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淡定地坐上了车。

也许是昨天才见过无足妇人那个畸形怪物，现在的他竟然觉得这只大壮的妖形有点可爱！

趁着这不知名妖怪正在搬货，谢云初从包里翻出《清衍诀》，小声地询问：“你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前面长得熊，后面长得像猪的吗？”

林清衍昨晚才同他达成交易，现在还有些不情不愿的，不过总归是告诉了他答案。

“熊霸。”谢云初默念出封面上转化的文字。

接着，书上又出来两排细小的文字介绍：

——前身如熊，后身如豕，熊豕交合而生，力大无穷。

——味较野猪为肥美，然不多见。

看到最后一句话的谢云初：？

你们对这憨厚热心肠的小妖怪做了什么？

谢云初心情复杂，这时，大壮搬完了货，拉开驾驶座门上车，对他露牙笑了笑：“好了，我们出发吧。”

“嗯。”谢云初若无其事地应声，将《清衍诀》放回包中。

大壮熟练地启动车子，不一会儿，这辆载满货物的货车便驶上了通往村外的道路，一路上满目金灿灿的油菜花田，淡淡芳香萦绕在鼻息间。

途中，谢云初忍不住偷瞄了大壮几眼。

此刻在他眼中的大壮是健壮的人类，同普通人毫无差别，结合之前两次看见妖形的经验，谢云初对阴眼看穿妖物本体的能力有了个大致的猜测：面对化为人形的妖怪，也许得盯十秒钟以上才能够看到它们的妖形，而一旦眨眼或移开目光，则阴眼的功能暂时失效。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他做了两次试验，第一次，他边数秒边注视大壮，当数到“十”时，眼里的人类果然变成了魁梧长满黑毛的熊霸！

第二次，他盯着中央后视镜里的大壮看了半分钟，对方的形态毫无变化，很显然，只有当他直视妖物时，阴眼才会发挥作用。

他心里暗暗下了定论，这时忽然听身旁的大壮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这位小哥，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是我是异性恋，我只喜欢长得漂亮有山有水的女人，对长得漂亮的男人不行的。”

谢云初：“？”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妖怪将自己暗暗窥视他的行径当成了对他有意思！

谢云初心下好笑，嘴上却也没否认，意有所指道：“除了要是异性，长得漂亮身材好，你还有别什么要求吗，比如物种？”

“物种？”大壮像是没理解他什么意思，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

“嗯，比如说，你是喜欢人类，还是喜欢熊，还是喜欢猪呢？”

因为他看着大壮的时间超过十秒，此时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东西，在他眼中已然成为了半熊半猪的熊霸。

一旦变为妖形，熊霸的面相可就不似人形时那么善良敦厚了，虽然依旧给人笨头笨脑的感觉，可更多的还是体型差距带来的威慑感！

谢云初注意到，在自己问出这句话后，熊霸覆满厚厚黑毛的身躯顿时紧缩起来，头上两只圆圆的小耳朵紧张地立着。

他眨了一下眼，使得驾驶座上的人又变成了大壮。

大壮表情沉稳地开着车，动作中却不自觉地透露出一股攻击性，乌溜溜的眼睛瞟了眼谢云初，不太自然地憨憨笑道：“你说什么啊，我当然是喜欢人啊！”

谢云初扬了扬唇角：“我想也是。”

话落，二人间的氛围骤然沉默下来。谢云初初步判断这只妖怪对人类没什么恶意，也就不再找话题试探它，不过方才对方被他言语刺激到时所透露出的那一点攻击性还是令他心生些许警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