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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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宜轻轻启唇：“好得很。”

她刚一回来，许氏这就开始给她添堵了。

李嬷嬷气得啐了一口，“姑娘一回来，跟前人都没几个，还给安排个这么个院子。老爷竟也不知道么。说出去只怕虞府的脸都丢尽了！”

虞楚忽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攥成拳：“我去与父亲说，怎可让妹妹住在这儿。”

李嬷嬷看着他面上的愤慨之情都是真心实意的，心里安心了些。好在亲兄弟到底还是个明事理的，没被许氏那个妇人蒙蔽。

虞幼宜思量了一会儿，开口劝阻虞楚：“父亲如今正因晚间没见着你气着，你若急冲冲跑去与他说这个，恐怕讨不到什么好。”

况且许氏惯会装可怜，指不定三言两语就把话头栽在他身上了，反倒叫虞景觉得她不安分。

虞楚想起平日里许氏一向最会装样子，便停下了脚步。但看着虞幼宜就这么坐在这个灰扑扑的屋子里头，到底心里很不得劲。“可妹妹就这样住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虞楚心中暗自懊恼，只恨自己平时没能在虞景面前乖巧些，叫许氏那个恶妇人作践自己的妹妹，自己偏生还帮不上什么忙。

他重新坐下，不敢看虞幼宜的眼睛，“是我无能，如今你回来了，还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他心里一阵儿难过。宜儿本就在庄子上蹉跎了十年，如今回来还受这种待遇，自己还说不上几句话，也做不出什么实际的事来帮她，只能这样干巴巴说上几句话宽宜儿的心。

自己真是没用！

虞幼宜虽然对虞楚没什么怨恨之情，但冷眼瞧着虞楚这样，心里暗暗猜测他在虽然是个嫡长子，只怕在府上也说不上什么话，或许在众人眼中还没有庶子虞玉讨喜。

她心里一阵无言，这一对孤寡兄妹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欺负。

罢了，她就当回知心姐姐，也圆一圆原身的遗憾。

看着虞楚略有些羞愧的模样，她语气放缓了些。

虞幼宜冲李嬷嬷使了个颜色，李嬷嬷很察言观色的带着湘竹同白湘一起转到里间去了。

“大哥，切莫如此说。”

“我幼时被送到庄子上，心里是有些怨恨大哥的，这个我做不得假，也不会扯谎。”

虞楚不安的正是这一层，虞幼宜如今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他倒觉得心里一直压着的担子轻松了些。

宜儿怨他也是无可奈何。一个远在京郊，一个在父亲膝下承欢，且他从未能去探望过她。便换做是他，同样也觉得凄惶难过。

“可若非不是大哥留在府中，我还未必有能被接回来的一天。”

虞幼宜这话虽说的毒了些，但也确实如此。

虞楚若是个姑娘家，只怕也被许氏早早地打发到别处去了。有她儿子虞玉在，当家主母柳氏又没了，这侯府只会落在她儿子手上，她更毫无忌惮了。

如今她还顾忌着她自己的名声，不愿落个苛责嫡女的名号，不过是因为不想拉低虞玉的名声。

虞幼宜倒是觉得讽刺的很。嫡出再怎么不堪，侯府也不大可能落在庶出头上。

她看着虞楚面色好了些，粲然一笑：“如今既已回来了，大哥还怕没有替我出头的日子吗？”

虞楚看着虞幼宜的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宜儿从前在庄子上，他已经亏欠了她许多。但现今宜儿回来了，他一定护好宜儿，才对得起阿娘。

虞幼宜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已经听进去了。但虞楚如今看着确实不大像话，合该被好好管教一下。

“大哥，还是快给父亲去请安吧，这边我心里有数。”

虞楚刚缓和下来的神情又有些愁闷。

“妹妹说的是，我这便过去。”

虞幼宜目送着他出去。

李嬷嬷从里间出来，“小姐聪慧，老奴看着大少爷是不错的，只是要改改这性子了。”

虞幼宜点点头，自然是要改的，她既回来了，就不会看着虞楚继续这样下去。

“洒扫的下人们还没来么？”

湘竹道：“小姐别急，奴婢去看看。”

湘竹小跑着出去，正好遇到五六个丫鬟两手空空懒懒的过来了。

湘竹瞪大眼睛：“叫了你们怎么才过来，平日里就是这么做活的？”

丫鬟们本就不耐，当下就不客气地回道：“姐姐好兴致，这么晚了叫人来洒扫，一时半刻也不叫人歇会儿。”

湘竹见她们都懒散模样，脸上又都挂着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火气冲了上来。

“既不想晚上来，白日里为何不好生打整好，大姑娘的事你们也如此怠慢。”

丫鬟们也都不服气：“没见过哪个主子半夜叫人来洒扫的，你既说白日里没打整好，那你自去找白日那些人去！何苦来为难我们！”

湘竹气的发抖：“行啊，你们倒是有脾气，等我们姑娘回了老爷，自有分晓！”

那些丫鬟见湘竹这么说，也不再出声呛人。

若是真回了老爷，吃瘪的肯定是她们。

湘竹大声道：“一个个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听到老爷二字就都不敢说话了，刚才的气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