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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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你。”这是他这七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在沉寂的夜里听上去像极了在哭泣。

“做错事的是他们，该死的也是他们，我怎么能怪你呢。”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充满着从前从未流露过的颓丧。

“为什么，我从不显山露水，从不在父皇面前出风头，别人欺辱我，我忍，别人要杀我，我还是忍。我只不过想活着，好好活下去，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逼我？”

商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作为一个从小接受人生而平等思想熏陶的好青年，他也实在搞不懂封建王权下的血统亲疏。

不过顾黎川也并没有期待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他更像是自言自语。“这次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上天给我的惩罚，我毫无怨言的接受了，可我娘她……我娘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会这样对她？我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商瑾叫他神色激动，想也没想便扑过去把他抱住，他抱的很紧，而顾黎川仿佛全身力气用尽似的，软倒在商瑾怀里。

一直以来商瑾都是以小可怜的姿态被顾黎川互在怀里，而这一次，换他来保护顾黎川。

“你还有我，还记得我在崖底跟你说过的吗，我们会一起长大，一起变得很厉害。而且我也答应过葛姨，永远不会离开你。”

顾黎川仿佛疲惫极了似的把脸埋进他怀里。

商瑾安抚性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你要变强，要变得很强，别人才不敢伤害你，更不能再从你手里夺走任何你珍视的东西。”他顿了顿，又说。“我相信你以后会变得很强，你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还有一些安慰人的话是他没说出口的，例如需要变强的不仅是实力，学会武装心灵才能真正变得百毒不侵，受到挫折要学会迅速振作起来，否则只会让憎恶你的人看笑话。

可他感觉到了胸前的一片湿润，很烫，像窗外的雨水般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心口。

那些他想好的说教的话恐怕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没有谁是坚不可摧的，那偶尔脆弱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商瑾用力抱住顾黎川，同时看向窗外。现在万籁俱寂，凄风苦雨。

可这场可怕的暴风雨过后，明天大概会是个好天气吧。

顾黎川恢复了正常，没多久就照常去尚书房上课。

太傅很温柔，似乎知道他不幸丧母的事，却从不提起，只每天结课后特意多留他一会，帮他补以前落下的功课。

顾黎川天资聪颖，一点便通，太傅为此感到非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