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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她刚才想问齐钺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希望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解了衣裙躺在了他的枕侧。
想到这里,她觉得更热了。
毕竟,她与齐钺两世都从未有过什么肌肤相亲。
那种不寻常的热度一路从后背爬上她的颈项,接着是耳根,一路烧到了脸上。
她深吸一口,正准备开口前终于听到了齐钺的声音——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为了不打扰齐钺安睡,房中拉着帘子,光线很暗。齐钺埋着头,深邃的眉眼沉在看不见的阴影里。
“我……”林诗懿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她只听到齐钺的声音很低很低,“不用解释了,放心吧……我、我知道这是你的权宜之计。我……现在出去,你穿戴整齐再唤我。”
她看着齐钺背过身朝外走去,刚才冲天的气势散了个干净,勾着背好像一只受伤的孤狼。
她看着齐钺剑尖点地,好像迟暮的老人拄着拐杖。
她看着齐钺走到屏风拐角的地方,“当啷”一声长剑脱手,膝盖一弯,就这么扶着屏风的边框跪倒下去……
“齐钺!”林诗懿大呼一声跳下床榻。
门外的近卫听见响动正要冲进门来,却被齐钺大喝一声阻断——
“出去!”
林诗懿身上还披着齐钺的外衣,她赤脚小跑到屏风边,一把拉过齐钺的腕子,眸色大惊。
这次不是装的,高热还在持续。
起先在那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里她也细细地想过,齐钺为什么会提前醒来。
她突然想起,齐钺饮的那一晚药本是她为自己备下的,她体型身量都要比齐钺矮小瘦弱不少,自然药量也下得轻。
她想过齐钺或许是因为这个提前醒来,却不想对方的高热半分也没有褪下去。
果然,即使药量减轻,即使提前苏醒,齐钺的身子还是禁不起这一番折腾。
“你……”她颤抖着伸手,也不知该不该将人扶住,“是什么时候醒的?”
齐钺看着林诗懿迟疑着朝自己靠近,躬身把脑门靠在了林诗懿的肩头——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林诗懿感受到肩头传来的灼灼热度,烫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她感受着齐钺靠在自己的肩头的重量越来越重,直到对方终于脱力瘫倒在自己怀里。
她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将人抱住还是推开。
“齐钺?”她试探性的轻唤,颤抖着抬手,探了探齐钺滚烫的额头。
“梅香姐姐,齐钺好冷啊……”
就在她要抽开手之时,被齐钺一把握住。
她看着齐钺拽着自己的手,虔诚地捂在他的胸口;她听见齐钺喃喃中低语道——
“你抱抱我,好不好?”
荆望捧着林诗懿的书信一路小跑往驿站门外的车队赶时,雪信就跪在秦韫谦的脚边。
“秦大人……”雪信照旧低低地垂着脑袋,“您让我留下罢,侯爷现下病重,谁都见不到他的面儿,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嗐——”秦韫谦长叹一声,“不是我不让你留下,你也说了,谁都见不着他,你留下就能让你侍候他了吗?”
雪信就在官道的沙地上向秦韫谦叩了一个头,“雪信不求别的,就远远地看一眼侯爷安好便好。”
“你这又是何苦……”秦韫谦摆摆头抬眸,看见了远处正朝自己跑来的荆望,“有人来了,先起来。”
“秦大人。”荆望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递上了林诗懿的书信。
“是荆少将。”秦韫谦客气地朝荆望点了点头,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信封,“可是你家侯爷醒了有何吩咐?”
“侯爷没醒,是夫人——”荆望倒了一口气儿接着道:“夫人照顾侯爷脱不开身,叫我送封手信给您。”
秦韫谦作揖道谢,“有劳。”
荆望没有那些七拐八绕的肚肠,做完自己的差事扭头就走。他路上遇到两个近卫拖着半死不活,裤子还在滴水的赵钰成,还“好心”地给对方指了指秦韫谦的方向。
“表哥此回隗都山遥路远,诗懿不便相陪,只立秋已过,朝寒夜露,莫忘添衣。
代问家父安。”
荆望的背影渐远,秦韫谦读罢林诗懿的书信,久久地默立。
剔透玲珑如斯,不可能读不出这信中如此明显的示好。只是……
林诗懿的目的在他看来,也很明显。
“秦大人。”看着荆望走远,雪信再次来到秦韫谦的身边,“我……”
秦韫谦将信折好收回袖袋,胸中终于有了决断。
他抬头,看了看这天光,“不必多言,上车罢。”
作者有话要说:立下flag!晚些时候有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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