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与月相逢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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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尼亚的坚持下，艾桑在他的神域里又住了几天，期间对自己有个神级情人的观感并不严重，只是觉得他最近几天粘人得让她有点烦。

原本一个月打卡一次的男人，现在天天陪她大白天睡觉，还只能看不能吃。

他的神域没有白昼，只有黑夜，天空之上只有星辰点缀，无限浩瀚的时光在这里仿佛陷入了静止状态，唯有悬于天际的血月永恒，然月亮再美，看久了也是会腻的。

“不行。”

萨尼亚捏住艾桑的手，将之从胸口摘了下来，冰蓝色的眼中满是无奈：“你的身体才稳定下来，不适合激烈运动，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听琴。”

艾桑悻悻：“我想尝试用巴兰扎克作战，你就不能陪我练手吗？”

萨尼亚：“不行，你现在不适合打架。”

曾是千年处男的血月之主自制力颇强，他拿出一把琴，坐着床沿，银色的纱帘被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吹得微微飘动，有一缕拂上他的金发，悠扬的琴声响起，侧脸美得如梦似幻。

萨尼亚弹的是一首艾桑从未听过的曲子，随着主人奏响音乐，神域的天边亮起一条蓝绿渐变色的光带，艾桑痴痴地望着远方，耳边是神灵奏响的乐曲，象征着寒冷的烈烈寒风呼啸着吹过空旷的空间。

这一刻如果将目之所起的大地换成冰雪的白，就好像是回到了她的故土，地球的南北极一样。

音律在萨尼亚的琴上有不同的意味，那是美妙的，令人铭记的，而艾桑的音律只会伤人，她钻研声音的目的也是为了提高实力。

风花雪月，浪漫优雅，那是衣食无忧、强大到可以从容应对人生时才有余裕接触的东西，至少在这个世界，它是这样的。

过了一阵，琴声停止，神看着少女手中的水晶球。

“你在做什么？”

艾桑笑得眉眼弯弯：“很明显啊，我在用留影球保留你弹琴的迷人身姿和动听的琴声。”

“萨尼亚，你的琴声真好听，真的，有打动人心的魅力。”

她将婴儿拳头大的球塞回口袋里，这种魔法小道具在售卖魔法物品的商店里就有卖，肖手下的黑市货物渠道也不乏类似的货品，随手买几个小玩意带着也很正常吧。

血月之主想，这女孩在吃穿方面很是朴素，出门时连个珠宝都不戴，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却意外的舍得花钱。

对方还在嘀咕：“如果这里有企鹅和北极熊、还有海岸线的话就好了。”

由于语言翻译的问题，她的话落在血月之主的耳里就成了“海岸线能听懂，黑白鹅和北方的白熊？那是什么？”

血月之主面露疑问，艾桑蹦到他身边，挤到他腿上坐好，血族本就有两米二的身高，随手一搂，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血月之主用婴儿抱的姿势将混血少女抱在怀里。

艾桑蹭了蹭他的胸口，眯起眼睛：“企鹅就是黑白两色的陆禽，身上有御寒功能很强的毛，生活在寒冷的地方，北极熊就是很大的白熊，同样在冰雪覆盖的土地上生活。”

血月之主不曾见过那样的生物，在他的记忆中，开普勒大陆的南北极是看不到尽头的冰原，冷到只有他的兄弟冬神温德伍德由于母亲的命令常驻那里。

他搂着情人，看她又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中，血族沉思片刻，抬起手，影响潮汐的月之引力跨越空间吸纳水流引入他的空间之中，白色的水晶大地突兀的凹下去一块，随后被水填充满。

不知从何时起，向来除了风声外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中，多出了海潮声。

如果想要看海的话，我这里也有，血月之主想起艾丽卡的眼眸，她也是蓝眼，只是比他的更深一些，在白天去看那双眼睛，就像望见一片浮光掠金的海潮，广阔而温暖。

艾桑没有看萨尼亚给她的海，因为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对方的神域。

因为瑞贝卡要死了。

在波尔撒反叛时，他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性，一个是芮拉，猫族斗兽士，原型是猞猁，原来有一双大大的毛绒绒的耳朵，后来她被撕掉了耳朵，浑身都是烫伤，而在艾桑来雅玛前，她饱受欺辱，频繁流产以及服用毒|性剧烈的避孕药物，明明正值壮年，眼角眉梢却已经有了皱纹。

还有一个就是瑞贝卡，她在那场动乱中失去了双腿，浑身都是恶咒，芮拉在艾桑身边养了一阵后，就能作为艾桑的副手继续去工作了，瑞贝卡刚开始也能做些事，最近一阵却衰弱到了只能躺着的地步。

她活不久了，艾桑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她与那个孩子签订了一个简单的契约，让艾桑可以探知到她的地点和大致的身体状态。

如今艾桑感觉到瑞贝卡快死了，她想，虽然大家不熟，但人要走了，对方也没什么知心的亲朋，她作为上司去送一程也是该的。

萨尼亚对此表达了不满：“每个初入圣域的人都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身体，何况你的身体之前差点崩溃过，待在我的神域中对你有好处。”

艾桑不和他争执，只是整理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却什么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她就是要离开这里，去见瑞贝卡。

血月之主几乎不和人发生争执，他只会下达命令，还有交谈和谈判，又或者是直接用武力达成目的。

所以此刻，他面对混血少女时只有满心的无奈。

他不知道如何让艾桑顺自己的意，也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与她争吵，没有必要，瑞贝卡在他心中与蝼蚁无异，他们之间不该因为一只蝼蚁产生隔阂。

艾桑发现，血月之主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幸运的是，他大概是比较惯孩子的那种家长，最终，他们周围的空气扭曲了起来。

艾桑满意的勾起嘴角，将神的鬓发撩到耳后：“你要带我回去了吗？”

萨尼亚蹙眉，仍然不悦，却还是提醒她：“我们即将离开这里，你做好准备。”

“艾丽卡，没有下次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违背我，做会伤害你自己的事情。”

艾桑满脸无畏。

这是她第二次被萨尼亚带着穿梭空间，上次没有防护的艾桑在通过空间通道进入深渊深层时被次元刃断了条腿，这次她被萨尼亚好好的护在怀里。

她扒着萨尼亚的肩膀去看通道，在这混沌的空间核心处有一个黑色的点，很小，却存在感极强，而且非常稳定，各色的能量流呈螺旋状围绕着那一点有规律的流动着，随着穿梭，艾桑能听到奇妙的弦音。

他们仿佛在极短暂的时间里化为波，那是一种很耗费能量的做法，而且需要对力量的精密控制，艾桑下意识地明白这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做到的。

但幸运的是，这里存在着很多扇无形的门，以及曲折的道路，看不见，但的确存在于那里，路的交叉口站着一个一米九左右的棕黄发男性，他靠着一匹夜骐侧躺着，艾桑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背影，萨尼亚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是夜晚四点的主人，引路者马洛什，不要看他。”

圣域及其之上的存在对于目光都十分敏感，即使马洛什还在睡觉，一旦艾丽卡的目光让他惊醒的话，血月之主抱着个混血少女穿梭空间的事就瞒不住主母了。

马洛什并非主母的孩子，而是夜之主母唯一的属神，在奥克塔薇尔去世后，他才接替了一个夜晚的时序。

母亲以往从不曾过多干涉他们的事，但她在创造他们时便刻意不曾赋予他们过多的情感，在奥克塔薇尔表达出与魔龙之神的好感后又立刻剥夺了她的夜神身份，她乐于看到他们进化得更加鲜活，却未必愿意看到又一个孩子与异族结合。

而艾丽卡不是魔龙神，她弱小的可以被轻易杀死，在她于圣典获胜，取得神仆的资格前，萨坦不会暴露他们的关系。他们就从弦与弦间穿了过去，回过神来时，艾桑重新站在了雅玛的土地上，比往日庞大数倍的信息和噪音一同涌入她的大脑，艾桑一个踉跄，栽进萨尼亚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