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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杨夕宁回答,掉头就走。“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夕宁想追上去解释,可又不敢。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正正当当地工作,被范江鹏闹过才意识到,原来在有些人看来,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是在那种地方,就有原罪。

就要被人瞧不起和羞辱。

相识五年,知根知底的范江鹏尚且这样认为,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的顾景年又会怎么想?

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倒不如自己先坦白。

主动离开总比灰溜溜地被赶出来要好,起码能够保存一分脸面。

果然,听到她说做过陪唱公主,立刻撇开关系。

看着顾景年颀长挺拔的背影,杨夕宁说不失落是假的,可又觉得有种解脱。

反正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不被待见,习惯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无牵无挂地就很好。

杨夕宁用力咬了咬唇,转身朝小区门口走。

才走两步,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就感觉胳膊被抓住。

“你干嘛?”杨夕宁惊呼。

顾景年板着脸,黑眸里浪潮暗涌,涌动着危险的气息,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回家!”

杨夕宁挣扎却挣不脱,眼泪忽地涌出来,她拿用手里塑料袋打他,“放开我,你讨厌!”

“回家。”顾景年不闪不躲,冷声重复一遍,步子迈得飞快。

“不去,那是你的家,跟我没关系。”杨夕宁张嘴咬他,他的手看着莹润,却有力,硌得她牙疼,又转而咬他胳膊。

她咬得狠,用了十足力气。

顾景年手抖了下,应该是疼了,却仍不放开,反而抱得更紧。

“宁宁,”他低头吻她的泪,“先别动,当心摔着,回家让你咬,好不好?”

说着话,已走进楼座大厅。

灯光瞬时明亮起来。

有一家三口正从电梯出来,孩子不过三四岁大,好奇地瞪着他们瞧。

杨夕宁羞于见人,不敢在挣扎,侧头将脸埋在顾景年怀里。

就听一把稚嫩的声音说:“妈妈,叔叔的手出血了。”

年轻的妻子“嘘”了声,“可能削苹果不小心切破了,轩轩以后不许拿刀,想吃苹果告诉妈妈。”

走进电梯,顾景年终于放开她伸手按下楼层。

电梯里有监控,杨夕宁不想跟他吵闹,离他远远地站着,看向镜子。

镜子里清楚地映出她的面容——一头长发乱糟糟的,两眼红肿,腮旁横七竖八几道泪痕——教人目不忍睹。

而旁边顾景年的侧影却是高鼻梁薄嘴唇,一如既往地清雅俊秀。

身上仍是白绸衫,立领盘扣,袖口处有几点红。

应该是沾的血渍吧?

杨夕宁忙移开视线,看到顾景年的鞋。

是缎面拖鞋。

别人家夏天大都是穿皮拖或者塑料拖鞋,顾景年的拖鞋鞋底用枹木鞋面用软缎,凉快且舒服。

他衣着也讲究,凡出门都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这次穿着拖鞋就出来,肯定是急了。

听到她被挡在门外,急了。

杨夕宁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轻轻说了声,“三哥,对不起。”

顾景年扫她一眼,“不叫顾先生了?”

杨夕宁别过头不再说话,看着18楼的按钮亮起,当先一步走出电梯门。

静静地站在门廊处,“三哥,我再跟您说一遍。我之前在帝豪KTV当陪唱公主,干了一年半,暑假之前还在那里工作。”

顾景年淡淡“嗯”一声,摁指纹开了门,“我也再跟你说一遍,回家!”

杨夕宁终于明白过来,才始止住的泪又忍不住往外涌,倚着门框,不安地问:“三哥不嫌弃我吗?”

顾景年不愿意搭理这句废话,找出拖鞋放到她脚前,心里想得是一片狼藉的厨房。

刚才没控制住脾气,菜洒得满地是,该想个法儿不叫她看见才好。

看她还在门边杵着,叹口气说:“嫌弃……你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赶紧去洗一洗。”

杨夕宁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确实应该洗漱一番,可想到顾景年的手,犹豫着又问:“三哥,您的手要不要上点药?”

顾景年抬起手腕,手没事,是手腕破了。

被她咬出来一圈齿印,有几处渗了血,看着就挺疼的样子。

“家里有没有云南白药或者创可贴?”杨夕宁心虚得不行,声音怯怯的,眼神也怯怯的,完全掩盖了原本的那种冷漠疏离。

顾景年寒潭般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语调浅淡,“上药就不用了,等你洗完了陪我去打个狂犬病针。”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午休时候写完了,可以提前发……红包随机掉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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