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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的手艺的好,尤其是女儿家的脂粉。魏宝亭现下涂在嘴上的就是吉祥用玫瑰花茉莉花研制成的口脂,涂在嘴巴上显得格外的好看,还带着鲜花的清香。

她将头扬起来,好让谢之州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嘴巴也特意撅了起来,双眸亮亮的,映着院外肆虐的飞雪,仿佛能够融化了般。

听到谢之州肯定的回答,眼里带上了笑意,她这才往前走了半步,直走到他的面前,而后语气轻快道:“你的身子低一低。”

“......嗯?”

“你不是不清楚我昨夜是什么意思吗,你低一低身子,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笑的时候眼睛稍稍弯起来,像是一轮胖胖的弯月,瞧着格外的好看。

谢之州听话的将身子弯了下去。

魏宝亭像昨天那样,双手扯住他的衣领,望进男人雾蒙蒙的双眼里。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长睫还飞快的眨动了几下,特别的可爱。他的鼻子也好看,精致挺拔,还有他的嘴巴,微微上扬着,明明是很温柔的长相,他却总是沉着脸,瞧着可怕极了。

她仔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谢之州就在她打量的目光中越发的害羞,喉结稍稍滚动了下,而后便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袭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殿下,本来被寒风吹得透凉的后背却仿佛染上了火苗,一直烧到他的心里。

“......把眼睛闭上。”她的声音带着笑,见他一副呆愣的模样,直接伸出一只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柔软的触感,并不是昨天的一触即离,她像是在较着一股劲,非要他自己感受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无师自通的张开嘴巴,轻咬了一下。

魏宝亭之前最喜欢吃的就是棉花糖,可惜来到这里后就吃不到了,现在确是一样的感觉。棉花糖软软的,还带着劲道,她舔了一下,直到嘴里都蔓延上甜意,又轻咬了一下。

雪花越发的大了,空气里也都是凉意。风吹起漫天的雪花,打着旋的狂飞乱舞,冰凉的雪花落在柔软的棉花糖上,吃进嘴里还带着凉意,不过很快就被口中的暖意给融化。

粉色的糖中间夹着更加软嫩的心,甜意在口齿间融化,魏宝亭一时不察,竟然任那被融化了的夹心从嘴角边融化,顺着下巴淌出莹亮的痕迹。

谢之州垂着眼,在殿下把手伸过来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的闭上了,而后又睁开,透过指缝去看面前的人。

她离的自己如此近,几乎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暖色。

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好似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又仿佛沉浸其中。

只一下又一下剧烈跳动的心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昨天的一切也不是梦里,而是真实发生的。

寒风呼啸过来,魏宝亭被冻的瑟缩了一下。

这才将手松开,放过那块并没有吃够的棉花糖,来日方长,总不能一次性吃完。

她拿出手帕来,先将谢之州的嘴角擦了擦,看着那双好似被冻的红肿的唇,掩下笑意,这才伸手拉着他的袖角,“外面太冷了,咱们进屋吧。”

一见魏宝亭进来,吉祥飞快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将头低下,道:“奴、奴婢去烧壶热水来,殿下暖暖身子。”说完,便小跑了出去,一眼都不敢看她。

......也不怪吉祥不敢看她。

魏宝亭的身上披着谢之州的外袍,深紫色的衣服将她的皮肤衬的越发的白皙,尤其是衣袍偏大,披在她的身上倒像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孩子。

只不过她的脸蛋透红,根本就不是被寒风冻着的那种,而是眉梢眼角淌着春色,眸子晶亮。

唇上的口脂一块又一块的,甚至她的嘴角处还染了一大块。

让人一眼都不敢多看。

“你不要总是站在那里,过来坐下呀。”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是以谢之州坐过来。

知道他的脸皮薄,容易害羞,所以魏宝亭自认为并没有把他欺负恨了,特意压着性子的。可是没想到男人竟然这么经不起招惹,此时见他整张脸都红透了。

方才走进来的时候,双手双脚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摆动,瞧着呆极了。实在是不敢让人相信,眼前的他竟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谢阎王。

谢之州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懊恼极了。

他实在是搞不懂殿下为何要这样对他,想要问问她,又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毕竟他如今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她,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从前在皇宫里的时候,他也听到过不少的宫廷秘闻,也有传公主豢养男宠的,甚至有些不甘寂寞的宫妃也会偷偷的与内侍私通......

所以,殿下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吗?

虽然心里有些难过,甚至胸口闷得发疼,不过......如果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公主的途径,他是愿意这样的。

只要能够与她亲近就好,能够让她一直像方才那样对自己,他就很知足了。

魏宝亭托着腮去看他:“你怎么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呢?总以为你很聪明的,怎么这件事情就弄不明白呢,昨天晚上你就该想明白的,结果现在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你觉得我为何那样对你?”

谢之州忽的跪在了地上,恭敬的伏在她的脚边,而后将头抬起来,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盯着她,“......我是愿意的,殿下,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殿内并没有暖炉,窗户都关紧了,但是任由冷气透过窗户缝隙渗进来,就如同男人此时的眼眸,明明是带着寒气的,可是却被他很好的压制住了。

魏宝亭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准备与他兜圈子了,再欺负下去,万一欺负哭了,心疼的可是她。

“我听说,自从谢大人上任以后,便有不少人想要巴结你,甚至有些官员还想要将在家的女儿许配给你,可有此事?”

不明白她此话到底是何意,但是谢之州还是诚实的点点头,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补充道:“我.....我一个都没有收,全都拒绝了,我并不需要......”

他话没有说完,就听见上首的女人轻笑了声:“那我呢?我也想要巴结巴结大人,把我送给你,好吗?”

不等谢之州回答,吉祥就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今天真是不巧了,新府刚刚建成,府内并没有准备好炭火,今晚上只能委屈殿下靠着着汤婆子取暖了。”

吉祥将热乎乎的汤婆子塞到了魏宝亭的怀中,而后倒上了一碗热水放在旁边,转头就见跪在地上的谢之州,她惊讶了一下,没有再问,很识趣的出去了。

还带着守在门口的宫人一并退了出去。

魏宝亭也不催他,只端起一碗热水来,吹了几下,这才轻抿了几口。身体的寒意被入喉的热水驱赶了些,她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而后抱着汤婆子,整个人都缩在了床榻上,掀开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只将下巴抵在双腿上,专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我,我与正常的男人还是不一样的。”他咬住牙,很羞愧的说道。

虽然他现在的伤已经治好了,可是对床笫之事还是有影响的。

他,他也曾观察过自己,虽然说当时并没有去势,可是上面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并不碍事,但是却狰狞可怕。

是以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肮脏极了,殿下是很干净的人,而他自家国被灭后,便一直在污泥里挣扎,他并不是在殿下面前表现的这般。

真正的他阴暗,肮脏,根本......配不上这样好的殿下。

“正常的男人......”她跟着重复了一句,脑袋稍微歪了下,像是在思考。

这幅动作落在谢之州的眼里却徒然让他眼中的光点散尽,明明心底是渴望的,却说出方才的那句话来。他私心是想要得到她的,殿下是个不经事的,他随意哄骗几句就是?为何要说出来呢。

他双唇翳动了下,刚要开口,却听魏宝亭道:“可是你在我眼里,与旁的人没有任何的不同啊。”她伸出手指摇了下,打断他的话,“我明白这两者的区别,但是那又怎样呢?我并不在乎的。”

“在我眼里,只有小谢才是最好的。”

这场倒春寒,让暂时留在长岛上的每个人心里不快极了。府里没有炭火,冷的很。可是谢之州却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心中的不快,这场春天里的大雪,在他这里似乎并不是冷的。

反而滚烫至极,让他从前的痛苦与不快都变得有了意义。

窗外依旧是肆虐的风雪,枝头上的桃花却依然盛放,层层堆叠的冰珠覆盖住根芽,大地一片寂白。

谢之州一直站在屋子里,盯着已经钻进被褥里的人看个不停,垂在身侧的双手蜷缩了下,想要上前去碰碰她,又因着心里的羞意始终不敢上前。

“......我睡不着,太冷了。”魏宝亭睁开眼睛,与面前的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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