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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四目相接的一刹那,贺千妍情不自禁地愣了神。须臾,她微微眯起一双杏眼,试图将对方的脸看得清楚些,可对方却不慌不忙地挪开了目光,仿佛适才根本就未尝与之对视。
贺千妍见状也只好作罢,恰逢同席而坐的女眷中有人同她套起了近乎,她便也跟着眸光一转,温婉有礼地与人交谈起来。
一个多时辰过后,寿宴上的歌舞表演得差不多了,前来为寿星祝寿的文武百官们也已酒足饭饱,皇帝、太后等宫中之主先后起身离开,宾客们自然也不好久留,纷纷开始拱手作揖,互相道别。
贺千妍见时候到了,可以回去了,当然更不愿在这铁壁高墙内多作逗留,这就同侍女绿袖一道离了席。
不过,在打道回府之前,她还得先去一趟茅房——方才席上坐久了,又被人拖着问这问那,此刻,她都已经有些内急了。
在绿袖的陪同下靠问路寻到了茅厕,贺千妍总算得以一身轻松地踏上回家的路。只不过她未尝料想,才走出去没多远,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貌若谪仙的男子。
来人穿着一件银蓝色的袍子,在皎洁的月光及交映的火光下显得尤为惹眼,是以,贺千妍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也恰恰是因为这无心之举,令她的脑中倏尔闪过了几幅画面,待到她与对方渐行渐近,继而定睛再仔细一瞧时,她就因恍然大悟而稍稍变了脸色。
这个人,不正是上个月顺道载她和萧劲回皇城的那位公子吗?而且,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先前宴席上同她对上视线的那个男子,也是他。
那么,他是朝廷命官?不,不对,他没有穿朝服,那就是……
心下生出各种猜测之际,男子业已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身而过。
“尊驾请留步。”鬼使神差地,平日里并不喜旁生枝节的女子却主动开口叫住了男子,令他闻声驻足侧首,“敢问尊驾,你我可曾见过?”
回身三步并作两步地站到了男子的跟前,贺千妍嘴上虽是彬彬有礼地问着,心里却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她看着对方从容不迫的目光自她的脸上蓦地挪到她的脚上,听他启唇波澜不惊道:“郡主的脚伤,可已痊愈?”
果然是他。
见对方已然直言不讳地提及了那日发生的事,本就坦坦荡荡的女子自是随即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低眉朝他福了一福:“多谢尊驾关心,已经无碍了。”
男子略作颔首,也不多话,只清清冷冷地说了句“告辞”。忽然,他不由自主地背过身咳嗽了两声,随后索性自顾自地抬脚走开了。
显然,对方是个不喜欢同陌生人交谈的男子,他甚至都无意亮出自己的身份——在分明已经知晓贺千妍乃骊珠长公主之女的前提下。
贺千妍略觉好奇,却也不强迫、不追问,只在目送其远去时又刚好瞧见了几个过路的宫女,便聊甚于无地拦住了她们,问她们是否认得那已然走远的蓝衣男子。
这一问才知,对方是先帝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所生的独子,名为“连忱白”,虽也被先帝封为“闲郡王”,却如其封号,因长期抱病不朝,在前朝后宫都没有什么地位更没什么名声,所以,她一个也不常出入皇宫的女儿家不认得他,也情有可原。
如此说来,她跟他倒还算是亲戚了。
揣着这一可有可无的收获,贺千妍并不与贺伯封同行,而是自管自地回了贺府。
自太后寿辰的这一天后,日子仿佛又归于往昔的平静。孙氏母子仍是与贺千妍不相往来,在贺家大宅里各过各的;孙家的大小姐孙芙柔也没再去找宁榕主仆的麻烦,倒是几次三番在贺千妍跟前阴阳怪气地说话,大抵是将矛头都转到了她的头上;萧劲依然待在府上替贺景年熬药,贺千妍依然动辄被他喊去替她爹送药,贺景年也依然日复一日地服用着女儿亲自送来的汤药。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这半个多月的药汁并未白白服下,贺景年的精神较之先前好了一些,可以自己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了,也可以同人多说话而不至于动不动就觉得累了,甚至有一次还颤颤巍巍地下了地,让丫鬟扶着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是日,恰巧看到这一幕的贺千妍自是惊愕不已,她下意识地就将因突然见到她而蓦地脚底一滑、险些跌倒的父亲赶回了床榻上,冷声遣走了擅自扶他下地的丫鬟,然后拧着眉毛注目于躺在床上不知所措的男子。
好半天,自知不妥的贺景年才鼓起勇气开了口,可话刚起了个头,就被面色不霁的女儿给沉声打断了。
“爹爹忘了上回贸然走出屋子结果受寒发热致使昏迷多日的教训了吗?”
贺景年默然。
可片刻后,他又冷不防苦笑了一声,怅然若失道:“你娘刚嫁给我的时候,也常像你现在这样,气呼呼地怪我不懂得照顾自己……”
贺千妍心头一紧,旋即五味杂陈。
但她到底是压下了油然而生的情绪,面色清冷道:“如今娘都已经不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爹爹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出人意料的话语倏尔将贺景年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拽出来,他不禁愣愣地注目于面无涟漪的女儿,没能从她的语气和神情中咀嚼出分毫怨怼抑或嗔怪的意味。
是啊,嗔怪,怎么会是嗔怪呢……他早已经记不清女儿上一次同他亲近、向他撒娇的情景了,因为那委实离得太远太远,远到他几乎都快要抓握不住。至于怨怼……呵,当年元妻亡故之后,她就流着泪站在生母的灵柩前,说她不会怨他,只因那是她母亲才有的资格。
可是,她又岂能真正做到毫无怨恨?连他自己都恨,恨这个无法从一而终却还生生坚持“爱着”的自己。男子胸中凄凉之际,贺千妍业已面无表情地将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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