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四十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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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席梦思那模样,应该也?是没有喝醉,只是借着酒醉的名义,壮胆上前吻了?陆轻尘。
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陆轻尘深更半夜,去了?席梦思房间的那一刻,就清楚接下来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
方才为陆轻尘辩解的几个男弟子,此刻不?约而同的噤了?声,施施而来的白绮嗤笑一声:“东西脏了?便扔掉换一个干净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想不?明白?”
“你抬头?看看窗外莽莽森林,三条腿的癞□□不?好找,那三条腿的男人不?是遍地跑?”
这话是对着顾朝雨说的,她沉默着,绷紧的身体骤然松垮下来,转过身朝着楼下走去。
宋鼎鼎和?吕察追了?上去,到了?二楼梯间,吕察挽住她的手臂,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顾姐姐,你心里闷得慌,我陪着你走走。”
顾朝雨面容疲倦,摇了?摇头?:“我想自己静一静。”
吕察神色担忧,迟疑着松开了?手。
宋鼎鼎看着她道:“翱翔于空中的鹰,不?该被锁在金丝笼里。”
顾朝雨现在在喷子宗拥有的一切礼遇,都是因为陆轻尘,他背景雄厚,家底殷实,乃丹修世家陆家的嫡次子。
修仙界各类珍稀的极品丹药都来自陆家,连修仙界各大门派的掌门,都要敬畏他家族三分。
这些年,顾朝雨修为突飞猛进,除却自己上劲,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陆轻尘提供给她的珍稀丹药。
席梦思上赶着往陆轻尘身上贴,便是看中了?陆轻尘的家世背景,放眼三陆九洲,能像陆轻尘这般长相俊美,条件优渥的修士并不?算多。
宋鼎鼎觉得,要不?是仗着家世背景,陆轻尘也?不?会一次次在顾朝雨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在她的注视下,顾朝雨摇头?苦笑,面色幽幽,犹如白纸:“我怀孕了?。”
宋鼎鼎愣了?一下:“那他知道吗?”
“他知道。”顾朝雨的手掌搭在小腹上,低声笑道:“我上次与他和?好,便是因为这个孩子。”
“阿鼎,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去寻死。我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说罢,她揉了?揉泛红的双目,对着两人笑了?笑,勉强的伸手扶住楼梯扶手,一步步朝着楼下走去。
宋鼎鼎看着那抹红影渐行渐远,喉间微微苦涩,心底止不?住泛酸。
所以陆轻尘明知道顾朝雨怀有身孕,还半夜三更去找席梦思搞暧昧。
所以陆轻尘这般笃定顾朝雨会原谅他,就要因为她怀了?孕,他知道她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不?会离开他。
难道将近八年的感情,就比不?得一时欢愉,一时新鲜感和?放纵吗?
如果年少情深的两人,终究要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那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只是多巴胺的分泌,还是荷尔蒙的增多?
没有温度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反应迟钝的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裴名。
宋鼎鼎迷惘的看着他:“裴小姐……爱是什么?”
裴名道:“爱是利用?,是伤害,是不?择手段得到和?占有。”
她的瞳孔微缩,表情看起?来似有震惊。
裴名捏了?两下她手心的软肉,低不?可闻的轻笑道:“我说笑的。”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不?会是他们这样。”他微微正?色,唇畔笑容轻浅:“你要相信爱,人人都能等到。”
从裴名身后?路过的黎画,忍不?住轻嗤一声。
好家伙,他没听?错吧?
一个连心跳都没有,从出生就活在谎言和?欺骗中的活死人,竟然在教阿鼎什么叫爱?
他讥讽的嘴角扬起?,紧接着又在裴名扫过来的冷冽视线下,重新归于平静。
黎画脸上失去笑容,目不?斜视的点着头?:“我觉得裴姑娘说的很对,人人都能等到爱,我永远坚信这一点!”
马澐站在黎画身后?的楼梯上,不?禁打断道:“快走吧,今日我们还要去拜见庄主。”
经过马澐的提醒,宋鼎鼎终于想起?正?事,她吸了?吸鼻子,快步下了?楼梯。
他们住的客楼叫水莲榭,夜里看不?清楚,白日便能一赏周围的大好风景。
水莲榭依山傍水,林木茂盛,黛绿色的湖面倒映着重峦叠嶂的远山,肥美鲜红的鱼儿畅游在白色睡莲下,碧绿的荷叶下时不?时响起?蛙声。
看见管家出来相迎,宋鼎鼎抬手折了?一根树枝,当做簪子一般,将来不?及梳起?的长发随手挽上。
黎画走上前去,正?要说什么,一抬头?便看见了?她肌肤瓷白的脸庞,他偏了?偏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仔细看去,却依旧是白如璞玉的脸蛋。
“阿鼎,你脸怎么变白了??”他扳正?了?宋鼎鼎的脑袋,左右打量一番:“真是奇怪了?,昨日还黝黑着。”
黎画声音不?算大,却引来了?不?少人关注,方才在客楼里,大家只顾着看陆轻尘和?顾朝雨闹笑话,谁也?没往宋鼎鼎脸上看。
此刻黎画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宋鼎鼎脸上的肌肤白的水嫩,像是剥了?壳的嫩鸡蛋似的,丝毫不?见往日的黧黑。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宋鼎鼎耳朵一阵嗡鸣,脑海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拉架,忘记化妆就出来了?。
她感觉黎画在看她,马澐在看她,最可怕的还是那道波澜不?惊的视线。
——裴名也?在看着她。
她昨晚因为宋芝芝的突然试探,沐浴过后?来不?及乔装打扮,便顺手照着现代?的模样,微调了?五官。
若说原来她第一次微调五官脸型,有三分像现代?的模样,现在便有八、九分的相像。
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来她就是死掉的宋鼎鼎,但黧黑的皮肤突然变白这一点,她该如何解释?
宋鼎鼎嗓音轻颤:“我,我……”
“阿鼎,你今日脸上抹脂粉了??”裴名抬手打掉叩在她脸颊两侧的手掌,凑近了?轻嗅两下:“还沾着脂粉香呢。”
黎画捂着被拍疼的手掌,头?都不?抬,便应和?道:“原来是抹了?脂粉,阿鼎这一打扮,倒比个姑娘还清秀漂亮。”
他原本也?只是附和?裴名的话,但宋鼎鼎听?到这话,转过头?看着他:“真的?”
她眼睛里像是种了?一颗银杏树,浅褐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细碎的光亮,干净明媚的耀眼。
黎画胸口?一窒,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黎枝清澈的眼神,他怔愣的看着她许久,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回答,真的漂亮。
宋鼎鼎得到答案,难得羞涩的抿唇笑了?起?来。
她现在的容貌,跟现代?的脸相差不?多,她母胎单身,大学五年没交过男朋友,更从来没有男生跟她搭讪过。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底难免有些自卑和?不?自信,总觉得是自己长得不?好,不?够优秀,所以才会没有人喜欢她。
宋鼎鼎满足道:“我们走吧。”
管家走在前面引路,出了?水莲榭后?,众人在山庄内看见不?少正?在劳作的男仆。
奇怪的是,他们脖子上大多架着些年龄不?一的稚童,那些稚童看起?来十来岁的样子,趴在男仆们的头?顶,手里拿着一根血红色的长管子。
马澐不?禁好奇道:“这些小孩是他们的孩子吗?”
管家笑容优雅:“当然了?,孩子们小时候最粘人了?,这时候缺不?了?父母的陪伴。”
马澐点点头?:“他们手里的长管子是什么?怎么孩子们人手一根?”
“那是孩子们的进食管。”管家不?厌其烦的耐心解答着,他走近一个男仆,将孩子和?男仆分开一定的距离:“孩子没有能力劳作,只能以父亲的血液为食,直到孩子长大成婚,诞下新的子嗣。”
只见被管家抱起?来的孩子,手里攥紧了?血红色长管,那条血淋淋的管子直通男仆的后?颈,活像是从身体里抽出来的脊椎。
孩子殷红的嘴,不?住吸吮着新鲜血液,他们的脑袋巨大,手臂和?腿脚像是莲藕一般胖乎乎的,却丝毫不?见可爱,只让人觉得恐怖渗人。
宋鼎鼎抿着嘴,面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若是按照管家所言,这些巨婴们会一直吸食父亲的血液,直到巨婴们长大后?诞下新的子嗣,然后?他们也?成为父亲,被自己的子嗣吸食血液。
他们就这样往复循环,代?代?延续下去。
宋鼎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孩子的父亲被这样吸血,身体能扛得住吗?”
管家笑着道:“没关系,反正?他们的寿命只有几十年,等到孩子们长大成人,他们差不?多也?该死去了?。”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过是顺应自然,客人不?用?太过担心他们。”
听?闻这话,一时间她的心情却是更为复杂了?。
所以他们活着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拼命索取,和?拼命给予吗?
那为什么孩子们不?能自己劳作进食,父亲们为什么不?拒绝被吸血,为什么他们要活的这么累?
宋鼎鼎想不?通,但她作为一个外来客,也?不?好多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叹一口?长气。
他们继续前行,直到管家停住脚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尊贵的客人们,在拜见庄主和?夫人之?前,需要你们沐浴净身,再?换上我们山庄的衣物。”
“因为浴场是露天沐浴,没有隔间,所以分别设有男汤和?女汤,请客人们自行选择。”
管家话音落下,便有两道视线,同时落在宋鼎鼎身上。
一道是裴名,另一道是玉微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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