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如我仙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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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代理长老后的日子十分忙碌。晏冰迟每天都奔波于试炼场和办公处两点一线之间。

好在他办公的厅堂与试炼场相隔并不远。以他的修为，本不费吹飞之力就能从这处抵达那处。然而，阴气和阴气带来的生理性疲惫却仍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

——他很容易便陷入沉睡状态，而每每使用灵力，也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损耗。

一个人时倒也无所谓，若是有旁人在，次数多了之后，恐怕就要露出马脚。

于是他便将目光投到了周围的人身上。

待陆越舟对剑道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之后，晏冰迟便顺理成章地将教授在剑道一事上才入门的弟子的任务交给他。而早在成为代理长老之前，认定陆逢君已经对他没有任何超出师徒关系的想法后，他也停止了对陆逢君的疏远。如今处理公文之时，经常“物尽其用”地将陆逢君喊来。

如此，既省了力气，避免自己因为过于疲惫而露馅，又同时提高了两人的能力，就变相地等于增加了天崇门的实力。一石多鸟，简直是万全之策。

然而，二人仍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之处。

一直知道师父身体出现了问题的陆逢君暂且不提，单是陆越舟，他虽是在晏冰迟体内阴气发作之后才接触他的，相处得久了，也发现小师叔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疲惫，眼神里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倦色。

而且，能不使用灵力的时候，绝不使用灵力。

虽然实在反感陆逢君，在发现小师叔的异常之后，陆越舟仍是忍不住第一时间望向他——陆逢君既然对于小师叔有那种背离师徒伦常的念头，必定也发现了小师叔的异样。

只是陆逢君之前便一心想着师父不会乐意别人知道，此时也径直无视了陆越舟带着求证和探寻的视线，只安分地处理着手头的事情。

这日，晏冰迟正给一个弟子讲解剑道，却有个门人一脸慌张地向这边跑来。

他好似在地上摔了一跤过，衣服上带着泥痕，看起来十分狼狈。

门人的手中还捏着一纸书信。因为用力过猛，他捏着信的那只手的指关节都泛起白色。

“尊长……尊长！”他远远望见晏冰迟时，便松了一口气，脚下连忙一点不停地跑到晏冰迟面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在天崇门，门人通常是不被允许进入内门的。

晏冰迟略微蹙眉，说道：“何事？”

单单两个字，却让眼前的门人更加心慌意乱。他此前一向遵守规矩，从未擅自进入内门过，对于晏冰迟，也只是之前远远地望见过，知道他是掌门的亲子和门内的代理长老而已。今天还是他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和晏冰迟接触，此时便很担忧是否惹他不虞。

晏冰迟身后的陆越舟见状，从善如流地翻译道：“师叔的意思是，你先喘匀了再说。”

门人闻言，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欲哭无泪，现下哪里容得他将气喘匀？只怕等他喘匀了气，就要延误了时机。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发颤，迅速而又简洁清楚地说道：“魔修来犯，战书在此！”

说完这句话，门人便卸了力，整个人半软倒在地上。而周围瞬间沸腾起来。

“什么，魔修来犯？”“战书？”

弟子们往晏冰迟处聚拢来，但都很有默契地空出一块地方来，不冲撞到他。

晏冰迟在众人的目光下展开手中那纸书信。确实如那门人所说，这是一封宣战书，宣战方自然是魔修了，而迎战方……则是包括天崇门在内的整个正道。

魔修来犯整个正道这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原著中，即使是在魔头陆逢君声名最盛的那段时间，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事。

近年来正道逐渐萎靡，不少正道弟子也纷纷倒戈。天崇门虽一直立于正道顶端，被众门派奉为正道之首，却极少干涉其余正道门派的事务。

晏冰迟不禁想到系统交代的第三个任务。

魔修来犯这一事，若是把控得当，还能刚好顺应了他的任务。

“去把这事告诉掌门。”晏冰迟将书信交给一名弟子，吩咐道，又传音隐一，让他带些修为至少在元婴期圆满的弟子，前往山门待命。随后便御剑飞行，来到山门处。

陆越舟自然也踏着剑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来到山门。

山门这边已经有序地聚集起不少收到消息而赶来的弟子。

见到晏冰迟，众人纷纷行礼。“师叔。”“师祖。”

根据那封宣战书上的信息来看，进攻天崇门的魔修大军大概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到达。但也保不准会有些小虾小鱼会提前进入封邑城。魔修大多很不讲道义规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会又是已经向正道宣战的当口，那些魔修自然不会放过正道方任何一个人。封邑城如今已被划分为战场，而城内居民数量颇多，必须率先疏散。

晏冰迟环视着这些弟子，心里掂量一瞬，随后便开始分配任务：这些人修为较高，行事向来细致，去疏散百姓；那几个修为稍弱，负责通知门内其余弟子……

陆越舟也是被指定去疏散百姓的一员。

“师叔……”陆越舟想起他的异状，有些不太放心离开。

晏冰迟瞥了他一眼。

未尽的话因这一眼，未及舌尖便又被吞进肚子里。陆越舟整整心绪，暗自安慰自己，师叔是合体期的修为，必定不会出事，便压抑着心底的担忧，同其余弟子一起出发，去疏散城中百姓。

如众人猜测的那般，率先抵达的魔修确实已经开始杀戮城中百姓了。

在疏散了一部分居民之后，陆越舟几人便碰到了正对无辜百姓大开杀戒的魔修。温热的血迹溅到几人的衣服上、鞋子上。魔修的笑声尖锐刺耳，直冲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