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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嘲笑自己没能忘得干净,“可自我烧画以来这几月,每月十五他倒像是与什么人约好了似的,口中说着心悦于我却又是不知在何处偷腥。即便是换了衣衫,那余香也还是瞒不过我,只是我累了也不欲再争这些罢了。”每月十五?与人相约?
倒不是林初淮敏感,而是这着实是有些蹊跷。秦轲不欲细究,但他却是不得不多想。
若说是这烟花之地真的存了谢擎的相好,凭这人的财力大可以赎身。若说是为了顾着秦轲怕再惹他心伤而不欲叫他知道,那也应该格外注意,没道理还带了脂粉味引人遐想。倒更像是无意间沾了这味道不自知,因着不心虚才没有注意到。
但这到底只是猜想。
秦轲说了这一会儿话就有些撑不住了,林初淮召了下人来服侍这人躺下歇会儿。见人睡熟,他仔细吩咐了下人要好生看顾,才动身往前院去了。
有些事,他还得小心的再试探一番。
前院倒是出乎意料的热闹,夏亦峥在交际这方面还真是无师自通,那些个大小官员只这一会儿倒是与他聊得火热,都已经直接称兄道弟了。
“夏老弟,近来芳林馆新推出的桃花醉味道甚好,不知来日可否相约共饮一杯。”说这话的是冀州司马,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观其皮相便是纵情深色,一副内里被掏空的模样。
说是邀人饮酒却不去酒楼而是约在了妓馆,这人的心思倒是写在了脸上。
闻言,夏亦峥轻轻挑眉,低头饮了一口杯中水,藏住眼底的不屑,再开口时已然是朗笑着应承,“一定,到时还望诸位赏光,由某来做东。”
却不料眼神刚好与才到前院的林初淮撞了个正着。看着那人眼中的些许玩味,夏亦峥罕见的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
林初淮却是笑了笑,“诸位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怀。若是那处酒好,不妨带上在下同往,也算是长长见识了。”
本是想邀人去寻花问柳,谁知竟是好巧不巧的被人家的正室撞见。饶是提议者的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难堪。
好在林初淮的目标并不是他,也就这么轻轻揭过,反倒是将话头抛给了谢擎。
“我夫夫二人刚到冀州不久,不知谢大人可知这城中有几处妓馆最是有名,若是日后这人夜不归宿,我也好提前知晓该往何处去寻人呀。”
林初淮这话说的随意,任旁人听来也只会是当这人善妒,将夫郎管束的紧,却是不会料到他这话原是别有用心。
谢擎没料到大庭广众之下竟有人这般不避嫌的询问这档子事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没等他开口,那几个与他相熟的就先替他分辨,“你这话呀,可就问错人了,咱们谢大人那是连城中有几处妓馆,这妓馆门朝哪开都不知晓的。”
虽说谢擎这人看着最像是青楼常客,但实际上却从不曾赴过这些人去妓馆的邀约,日子久了,官场里的人也都明白这谢大人是个正经的,后来这种事儿他们也就都不再凑上去自讨没趣了。
谢擎闻言颔首,倒是不多做解释,只是很平淡的说,“这一方面在下不甚了解,倒是难给出建议。更何况某已觅得良人,自当珍而重之,一心相待。不知内子现下在何处。”
林初淮看了他两秒,若不是这人城府太深,那他应当没有说谎。他面上不显,很自然地回答道,“谢夫人有些困倦,在厢房中小憩,有下人在照看着,大人可以放心。”
“多谢,时辰不早了,我去看看他,好带他回府用药。”谢擎本就无心宴饮,只是怕秦轲终日闷在府中会多想,这才应下了夏亦峥的邀约,想着要带那人出来透透气,若是能遇见志趣相投的人最好,即便不能也好过终日郁郁寡欢的一人独处。
谢擎都这般说了,这剩下的人自然是不好再继续留下,纷纷起身告辞,尤其是刚刚那个要邀夏亦峥去喝酒的。
夏亦峥也没有挽留,这会儿他觉得最重要的是怕长昀误会了他刚刚的话。
看着谢擎小心翼翼的抱着秦轲离去,林初淮亲自送到了门口,直目送着谢府的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头,却是直直的撞到杵在他身后的那堵人墙。
“嘶。”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的身体竟是这般硬,林初淮下意识的按上撞疼了的额头。
夏亦峥急忙抓住了他想要按揉的手,凑近了才发现那原本光洁的额角竟是红了一大片。
“不碍事,过会儿就好了。”林初淮还在思考刚刚的事,脸色还有些沉重。
但这幅表情落在夏亦峥眼中就是这人生气了。
他小心的抓起长昀的手捏在了自己的手中,开口时有些惴惴不安,“刚刚那些话,并非出自真心,只是说来应付他们的罢了,你莫要当真。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去妓馆的意思。这么些年,我也没去过那地方。”
那人说着就要竖起另一手起誓,还是林初淮一把逮住。两人就这样在府门口双手相握,四目相对。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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