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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郑荣飞受不得辣味,自回去后“哈嘁”声就没停下。
葵花派掌门郑闾把儿子当宝,气得天亮就揪着郑荣飞上照华门找陈卓评理,讨问他闺女为何不知检点,缠着自个儿子不放。
这辰月仙都里排得上号的各大掌门、洞主啥的,就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照华门地处照华山向阳处,清早阳光就很强烈,陈卓精锐的双眼被照得发亮。
也气愤地反驳道:明明是你郑掌门教子无方,毁自个闺女清誉,自己尚未叫他负责,他有甚底气反过来质问。
郑闾是不想负责的,他那个七情六欲根本不开窍的儿子,是绝不可能当众主动抱住陈卓闺女的。
而且他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亦不愿和火系照华门攀上裙带亲戚,现在怎么办?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时光又不能倒退回去!
两门主吵来吵去,中间吵得凡人界的各种粗口飙飞,把暗处潜伏的凌云阁探修激动不已。
朱雀大街上天幕大屏实时播放,挤了一大群人仰着脖子看戏,最后吵到没办法,便一致决定算在璧毓谷裴婉的头上。
两家领着各自的儿子女儿在承天门外击鼓咚咚响。
作为事故现场嫌疑人的裴婉,也只好被她爹裴承忠一块带上山来对峙了。
于是大下午的师祖李讫被从天清宗请下来,在焰云殿里给他们评断是非。
多日不见,李讫头戴通天冠,气宇阴冷,袍摆绣着精致的云雁仙鹤纹,冷漠靠在琥珀石宝座上,仿佛一尊神。
任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他半眯着长眸,也跟听不见似的。裴婉姣好妩媚的模样偶尔飘进他眼里,他抿下唇线,亦一副十分轻蔑鄙夷。
陈卓先让闺女陈瓖陈述了一番,大意就是裴婉趁着人多掩盖,给自己下了风月派的媚-药,下完之后为了避免被怀疑,便避出去半个时辰才回来。害得自己才跟郑荣飞做出……那等羞于颜面之事。
作为正门正派有风骨的大千金,陈瓖是绝不容许裴婉逃之夭夭的,裴婉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陈瓖说完,一双眇目便涟涟含水地望定李讫,渴望师祖看在近身服侍数日的情分上,帮助自己出口长气。
裴承忠是怎样也不信是闺女下的药,以他闺女的情商,必做不出这样巧妙的举动来。每当有人告他闺女状时,他的词汇量便特别渊博,只要有人开口,他就立即抢过话头据理力争。
裴承忠说道:“无稽之谈!我珠珠儿生性单纯善良,从无害人之心,平素遇事多发善举,宁伤己七分不损人半分,怎会想出如此有伤体面之事,请师祖明鉴!”
呸!
郑闾在旁啐道:“璧毓谷裴承忠教女无方,吾等多次好意提醒,仍旧管束无度,放任其女肆意妄行,已经不是第一回惹出这种祸事了!辰月仙都以律治至上,裴谷主如此屡屡挑衅下限,实在忍无可忍,还请师祖公允评判。”
裴承忠听完,拂袖训道:“珠珠,你有做过这种事吗?”
裴婉摇摇头:“并无。那玫瑰果酒我自己都喝了好几盏的。”
裴承忠这才抬头看师祖:“师祖听听,她自己都喝了不少。”
其实郑闾陈卓陈瓖他们也没多少底气,裴珠珠这个蠢货若有此等心计,就不会主动跟师祖扯不清关系。
不过来之前大伙一致对过口径,不管是不是,咬定了是就是。
一时有些冷场。
郑荣飞忙适时为裴婉辩解:“婉妹妹只顾着跳舞了,何来心思作乱?你们莫要听风是雨。”
好个婉妹妹,这才下山几日,又多出个“武将哥哥”。
李讫低头看裴婉,几天不见,裴婉身穿樱红轻纱裙,腰如约素,妩媚撩人的味道更盛了。他就很气,想到她爹那“单纯善良,宁伤己不损人”的形容就讽刺。
裴婉察觉师祖在看自己,不觉嘟了嘟娇俏的唇瓣,是真的有些委屈嘛……好端端地说断交。
嘟得李讫绝冷紫眸里仿佛杀意凝聚。小白莲。
但他还是十分爱才的,尤其对于除魔军一向多有照拂。
李讫便出口发落道:“既是喷嚏停不下,便去武陵坡筹备八月秋狩好了。山外空气清新,久之必气息通畅。走之前,与照华门把婚事罢了,两两相安,无需再议。”
师祖一言既出,一锤定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裴承忠连忙双臂伏地恭敬道:“谢师祖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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