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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也太过分了!”
田小娟气愤地说,“成绩差怎么啦,你现在不是已经冲上来了吗?而且你也是学神带出来的啊,你去和他去不是一样的吗?”
“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孟习没怎么介意,还反过来安慰她,“没必要去纠正别人的看法,莫与傻瓜论长短,你还跟他比谁有理吗?他要是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随意发表自己的言论了。”
“虽然是这么说……”
田小娟鼓了鼓脸,怎么想都有些不痛快。
她本来只是想刷刷论坛解闷,没想到一晚上的功夫,讨论国旗下演讲的帖子就被跟到了八百层,口径十分统一,就是觉得他不配。
配不配还用他们来说?
能从年级倒数第一冲上本二线,这样的学习经验还不要,乖乖,那得多牛逼啊,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全员一本呢。
孟习毫不在意,宋淮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出头,田小娟虽然知道他们是对的,越到这个时候越应该冷处理,等事情恢复过去。
然而她越想越气,干脆等大课间时撸开袖子在论坛上和傻逼们大战了三百回合,吵到吃瓜看戏的管理员都觉得有些控制不住了,连忙禁言了一大批的账号,这才消停了下来。
这场争论从引爆、点燃和互骂全家、再到管理禁言处理,引线燃烧的速度十分迅速,然而无论是老师还是当事人都没为此事正式发声,导致吵得最燃凶猛,但是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没落了下去。
孟习嘴上说着不看不听不信,实际上在宿舍时自己也会偷偷摸摸地刷帖子,看到生气处还会用力锤一下桌子,气得猛喝了一大口冰水,冷静下来后继续默默的窥屏。
宋淮被他的情绪影响,干什么都有些分心,忍不住道:“别刷了,上次让你看的纪录片看完没有?等下我要抽背了。”
孟习还在打字,一边打一边嘟囔,“快了快了,让我再看完这个帖子,上次的还差两集。”
三本历史书学下来,一些年份和大事记光靠死记硬背是不行的。
宋淮整理了他的一些薄弱朝代和重点事件,从自己的收藏夹里丢了一堆的视频给他,一方面是去深刻理解历史,另一方面在看的过程中通过画面和声音,也能反复加深记忆。
效果确实有,枯燥的历史立刻生动了不少。
然而再生动的历史,那也是历史…。
孟习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和上午潇洒淡定的样子判若两人。
宋淮失笑道:“你不是还和田小娟说,不要在意这些么?怎么现在自己还看得这么入迷……”
“那不一样嘛,”孟习反驳道,“如果有人批评你,把你说的一无是处,否定你的个人价值和存在意义,难道你不会生气吗?”
宋淮沉默了片刻,给出了答案,“那他可能瞎吧。”
孟习:“……你认真点!”
“我怎么不认真?”他的笑容短暂地出现了几秒,随后又摸了摸孟习的脑袋,随口说,“不用太过在意,能否定你的只有你自己。”
孟习微微一怔,下一刻,宋淮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聊天被打断,孟习无聊地翻了翻帖子,发现这群人车轱辘来车轱辘去无非是认为他能力还不够服众,但是谁要服众了,就一个演讲而已,又不是选美国总统,还要拉选票呢?
他渐渐转过弯来,一时间眼前的世界都明朗了许多。
另一头,宋淮站在窗台处接电话。
“这个星期先不回去了。”
他低下头,鞋尖轻轻拨正了地面上一块松动的小碎砖,“下个月就是期末,没时间。”
赵玉兰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是,学习要紧,你来来回回也要浪费小半天的时间呢。”
话音落下,母子俩对着手机沉默半天。
宋淮正要说挂电话,赵玉兰忽然又试探地问:“十二月不行的话,那元旦呢?妈妈这阵子的工作比较少,元旦应该能腾出时间来。到时候给你补过一下生日,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什么,这样行吗?”
宋淮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这才反应过来,再过十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元旦……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室内,含糊地说:“再说吧,还要看之后的安排。”
赵玉兰长长地嗯了一声,语气听起来还是有些失落。
“前两天我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
她说。
宋淮愣了愣,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赵玉兰没说自己在电话里是如何强硬要求宋之深回国的,为此两人甚至大吵了一架。
她只简单地说了两句,“他和科学院的人请了假,这次应该能回来过年,要是顺利的话还能提早回国呢。”
事实上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国内的12月,对于南极来说是刚刚进入夏季的时间,冰层融化,海面风平浪静,万物初现生机,考察的船只也更容易进出,生活条件比寒冬时要宽松许多。
这是一年以来,宋之深难得地完全投入科学的时间。
如果回国,也就意味着他要缺席这一季度、甚至是一年的考察了。
但是管他呢,能不能请得到假,那是他的事。
赵玉兰带着一丝微微的期待,儿子沉默了很久,半晌后才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下来,她眼角都湿润了。
就好像是养了好久可还是快要枯死的小盆栽,某天浇水时忽然发现枝头冒出了一片小绿。
有一点就够了。
·
到了下周一,所有人换上秋冬校服,里面统一的深蓝色衬衫领结,男生长裤女生短裙连腿袜,深秋后怕冷的有些在衬衫里面穿了两层毛衣,有些在西装外套了一件大衣,看起来不伦不类略有些怪异。
隔壁两个班排在前排的几个女生仍然执着地穿着短裙和外套,冻得微微发抖,正小声吐槽着,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声碎语,“咦?学神,怎么是你和池子来检查?孟哥呢?”
女生们一阵低呼,赶紧回过头去,宋淮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呢大衣,黑色的西装裤扎着衬衫的下摆,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深蓝色的斜纹领带,色调舒适又统一。
另外一些人一看就知道了,既然学神在这儿,那今天的演讲基本上就没戏了。
“嗯。”宋淮一眼扫过,点完了男生才回答,“礼仪老师有点事要和他说,他去前面准备了,我来替他。”
众人不免发出一阵欣羡的呼声。
“你俩感情也太好了吧,感觉这都快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了。”
“你别说亲兄弟了,我有个小三岁的弟弟,现在上初中,调皮捣蛋地我恨不得脱拖鞋抽他。”
“我好酸,我也想有人替我学习。”
“你酸什么,孟哥也是自己考上去的。我更酸学神免费家教,保送二本。”
“草,本来我不羡慕的,被你这么一说我也酸了。”
半学期下来,大家也熟络了许多。宋淮和孟习俩人跟连体婴似的,除了上厕所就没见他们分开过,这事在大家眼里也都见怪不怪了,说几句玩笑话也是调侃,图嘴炮爽利。
宋淮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走到前面去数女生的人数。
眼看着他绕了一圈,正好走到4班和5班的连接处,5班的漂亮班花不禁红了脸,羞答答地说:“宋——”
宋淮飞快地走了。
漂亮班花:“??”
这就点完了?虽然说女生人数确实是少,但是也不必看一眼就走吧?
宋佳佳正好站在那女生旁边,察觉到了那一声小小的呼喊,忍不住扭过头看着她。
隔壁班的班花被看得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
有些漂亮女生对另外一些漂亮女生总是抱有着敌意,更别说成的是4班班花,一个5班的班花,放在一起总有对比。
故而她的语气也就不如刚才友善了。
然而宋佳佳并不在意,她只是颇为同情地看了那女生一眼,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惆怅地转过脸去。
漂亮班花:“……?”
不是,她怎么觉得……宋佳佳在可怜她??!
来不及多想,国歌渐渐响起,大家渐渐安静了下来,在主任的扫视下一言不发。
身高颀长姿势挺拔的护旗手单手握着鲜艳的旗帜,以标准的踏步不断向前踏去,鞋底板砸在橡胶跑道上砸得脚心一阵发麻,手上却纹丝不动。
升旗手踩着国歌的调子一拍一拍将旗子送至最高处,拴上绳结,到这里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演讲,一般来说都是可听可不听,大家歪歪扭扭地站着混完这十几二十分钟就算完事了。演讲人还没出来,有些纪律散漫的直接扭过了头,小声地和身边的朋友交头窃耳。
四班是高二组难得一个哪怕到演讲步骤、也没有窃窃私语的班级。
原因也简单。
孟习前一天晚上特意说了,在国旗台上演讲有点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要是他演讲时四班给他丢人了,那等他下来了,整个班都得跟着倒霉。
大家:“……”
这还能怎么办,反抗不了啊!
不过说是这么说,大家对于纪委能上台演讲这件事还是抱有非常高的期待和热诚的。毕竟在几个月前孟习还是他们班上谁都不喜欢、谁都惧怕的男生,转眼之间一步步爬了上来,分数线上二本,当了班干部,拉着学神带领整个班走向了新高峰……
这样的同班同学谁不喜欢啊?
再说了,宋淮教孟习时也没藏私,那谁去不都一样吗?
四班人的心态异常地好、十分地平和。
“……下面请高二四班的孟习同学上台演讲。”
教导主任照常啰嗦了几句,说完这句后,孟习三步两步走上了国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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