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陪李老看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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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把绣湖大安寺塔的传奇讲完了，见周旭编了那么蹩脚的故事，索性就不浪费时间了。他及时阻止了周旭的兴致，转而说道:“故事讲完了，茶也喝够了。走吧！陪我去看看画展。”周旭答应着，跟随老先生走出了休息室。等两人进门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一个女管理员。此时，她在悠闲的看着书。周旭不经意间喵了一眼，也就没了任何兴趣。她一身职位女西服，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那脸上毫无笑意，从她的表情上就让周旭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冰山美人。老先生和蔼的与她打招呼，她也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就继续看她的书了。周旭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她的做派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生人勿近。整个画展厅静悄悄的，两人漫步进了里间。周旭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老先生，你认识那门口的女人吗？”

“怎么？你为什么这么问？”周旭认真的说道:“她好像特别的冷，对你也不是很礼貌。你难道不生气吗？”老先生道:“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周旭着急的说道:“尊老爱幼，这不是基本礼节嘛！”“你的意思是她必须对我笑脸相迎，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画展吗？”“知道啊！”“知道你还问？画展这个地方，若没一个严肃的人守着，估计就成菜市场了。画展是一个需要安静的地方，她是我故意挑来的。”周旭无奈的说道:“好吧！”老先生自我陶醉的说道:“不错吧！我老人家的眼光一向不错的！那工商学院的女学生，一看就是才女！”周旭闭嘴了，但还是欲言又止。老先生轻声道:“这个女学生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如果你懂就会明白，这是艺术家的傲气！”周旭问道:“我们这里有她画的吗？”老先生指着正中间的梅花道:“那就是她画的！”周旭没有仔细看画，倒是被那提字给吸引了。

周旭看着那几个字，越看越觉得写的好看。老先生看了会画，发现周旭还在老地方发呆。他问道:“小友！你一直盯着这幅腊雪寻梅，可是看懂了？”“画不懂！不过这字好看！”“怎么？你懂字？”周旭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懂字，就是觉得《徐魅儿》这几个字写的好看。”老先生听周旭说完，也仔细看看那字。“这落款的行书，有些美感。不过嘛！还是少了些年头，不过写的还是可以的！”周旭问道:“老先生这徐魅儿是什么意思？怎么看都是她的名字啊？”“你猜对了，这是画做的满了，没地方提字了，留了一个穷款。”周旭佩服道:“老先生学问真好啊！我反正不懂什么款。我只是觉得好看，其他的就随便了！”两人一副副画看过去，老先生时而点头时而皱皱眉，周旭则看漫画一样的看动画。老先生看了好一会，发现周旭早已经转了好几圈。“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嗯！看完了！”“说说看都看到了什么？”“梅兰竹菊，老虎，各种各样的山，青蛙与白鹤在吵架。”

“好看吗？”周旭答道:“好看！”老先生继续追问道:“哪里好看！”“这个…………”。他摇摇头说道:“算了！抱歉啊！小友！你本来就是来陪我的，我有些强人所难了。”周旭说道:“我也看了一些，别的说不清楚，但是有些我还是知道的。”本来有些失望的老先生有些惊喜的问道:“说说看！”“我看那老虎的时候，它虽然也在看我。但是我从它的神态来看，它不像是一只老虎。”“那你觉得它像什么？”周旭有些犹豫的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说了！万一说完你生气了，没有必要。”“你只管说！又不是我画的，没事的！”周旭认真的说道:“这幅老虎图，老虎不像老虎像病猫。虽然形象是老虎，却没有老虎的威猛与气势。我虽然不懂国画，但是临摹我还是会点的。”老先生赞同道:“这老虎是不够气势，回去我就让他重画。”周旭不好意思的问道:“你认识这画画的人？”“认识啊！他是我的徒孙。”

“那你肯定也会画国画了？”“会，只是会一点点。或许都不如画病猫的小子！”周旭摸了摸鼻子，表情十分尴尬。“哈哈！不要太过在意，我们继续看画。”老先生指了指墙上的青蛙与白鹤，很疑惑的问道:“小友！你是怎么看这副画的？”“我觉得是青蛙在与白鹤吵架。”“吵架？”“对的！青蛙太吵了，把白鹤想吃的鱼都吓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它们面前有些水纹，这长长芦苇下有一只青蛙，这里显然是沼泽地。白鹤想啄它。白鹤肯定是没吃到鱼，改吃青蛙了。”老先生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它们在吵架？”“我猜的？而且我还在想或许还有另一层意思！”老先生道:“说说看！”“白鹤是天上飞的，很多时候都以仙鹤称呼，固然是神仙般的物种。而青蛙是泥水里打滚的，所有是凡人间的物种。这样子一想，这画也有可能是云泥之别！”

周旭在滔滔不绝，声音不知不觉的就大了。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很快就惊动了别人。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女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旁边。在周旭发现来人的时候，转身就看见了冷美人徐魅儿。只见她一脸嫌弃的说道:“看画展的时候，说话小声点！自己不想看，别打扰旁人！”周旭在不少看画人投射过来鄙夷的神色里，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老先生道:“这位同学，他就是一个散漫的家伙。这是第一次，没有下次了！”“哼！好！看在李老的面子，饶了你一回！再有下次，我就让保安请你出去！”李老微笑着送走了徐魅儿，周旭苦着个脸十分无语。压低声音埋怨道:“您也是的！她来了，你也不打招呼！”“看你那么神气，我也就没在意！”李老问周旭:“看了这么多画，就挑不出你满意的吗？”“有！那梅兰竹菊里，竹的那一副我就特别喜欢。”

李老不说话，周旭刚想开口立马就闭上了嘴。“哈哈！小友！怕了！”“你召来的人，都怪你！我不说了！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李老建议道:“可以说小点声！”“我反正也不懂提字啊！落款啊！盖章什么的！不过我就是觉得这竹子是真好看！”“怎么个好法！”“不管是弯的，还是直的，都能看清行笔者的气势。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洗礼，取得的坚韧心性。虽然有狂风吹打，那竹子依然坚韧。即便是断了，从站立到躺下，直的还是直的。这就叫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小友！你还说你不懂国画，这就说的很好了！你就是太过谦虚了！”周旭问道:“你觉得哪一副最好？”老先生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就这幅菊花我最喜欢！”“为什么？有什么讲究吗？”老先生道:“这副画别的我不去讲，就这落款就十分不错。国画的落款，字体不宜太大。不能影响画面美感，书写要和画面风格统一，相得益彰。题在画面需要堵气的地方，不要跑气。而这幅画全都做到了，非常的有功底！”

周旭问道:“国画提字很复杂吗？您可以给我扫扫盲！”老先生道:“好的！那你就听好了！我老人家只说一遍啊！”“说吧！”“国画题款顺序是：画的题目、作画时间、作者、绘画地点。但根据画面需要和实际情况，可多可少，也可只题人名，即穷款。落款的字体，一般是隶不用篆，楷不用隶，行草不用楷书。落款，一是“文古款今”“文正款活”正文是甲骨文、金文、大小篆，落款就用篆书、章草、楷、行书；正文若是隶书、楷书、魏碑，落款可用楷书或行书；草书落款，除用于自身为草书外，因较难识别，一般不用于落款。实际运用最多的落款字体还是行书，既易识别，又显活泼。款字的大小应小于正文字体的大小，以使主次分明。对于横幅作品，一般只落下款而不落上款。与竖幅作品相同的是，落款的起头与结尾，都不能到达或超过作品正文的最上面和最下面的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