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我为刀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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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视线收回来,看向跪伏在一旁的雪芒。“你跟着去,务必要寸步不离。”
雪芒再拜应是。
余光扫见沉夜带了笑,左丘失才放松了气势,劝她少看书,多去赏玩风景。
亲手养大的小怪物,无人认她的亲缘,只有他知道这柔软的猫儿是怎样的钟灵毓秀。她甚至不用什么延请名师的功夫,就能通读诗书,还颇有一番见地。
她依附于他的权势与精心呵护长大,但是她丝毫不像他。她的依赖只是她脆弱的躯壳的需要,有时候连左丘失自己都会觉得这是仙人托生,魂儿都定了型的,否则怎会有这样的聪慧与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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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嘛。】沉夜对梅菲斯特这样说。【依附于他人的金丝雀,未免让人轻看。但倘若这不是菟丝花求生的依赖,而是被困在笼中的飞鸟不得不如此,给人的观感就会截然不同了。】
梅菲斯特说:【……噢。我选择当一块精致的立体水晶内雕钥匙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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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新潮南戏,说到底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落魄书生与大家小姐梦中相会的故事。梦中共赴云雨,醒来相见不得,求亲须得功名。小姐父母暗中谋划路上害了书生,却反叫书生救了贵人、得了功名,返乡却得知大家小姐知道父母害他,相思愁肠纠结之下,竟然一病不起去了。
辞藻绮丽了一些,几个念白唱词颇有口舌清香之气,也不能掩盖故事的无聊内核。这种戏折子流行,也有梦中相会的段子写得好的缘故。因此男女宾客入座观戏,唱到这里时,闺秀们都举起帕子掩面,半嗔半怨地怪端仪怎么不叫戏班子删了这一段。
端仪在前头跟闺秀们玩笑,沉夜在另个院子高阁的观戏间里叹气。
那戏楼是用了特殊的设计,丝竹管弦与唱乐声响都能通过竹管传到此处,专为贵人所造,故而沉夜不便见人,也能享受一番“同乐”的氛围。
但是坐在对面榻上的左丘失面色就很不妙了。连一贯不动声色的雪芒都皱起了眉。
“成何体统。”
左丘失咬牙低声说。
他素来聪慧,打小就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廉耻道义在心里的冷血小人,此刻却罕见地对道德一词有了深刻的追求。
“什么下作的戏,哪里来的大家小姐,竟然与梦中男子上来就眉目传情,肌肤相亲,何等……自轻!”
沉夜只是抿唇笑叹,“早知道是这种戏,我连本子都不愿看……罢了,不过是听个热闹。”
左丘失这才平气。待到戏唱完了,隔壁院子里可见到下人们进进出出传巾子和热水,闺秀小姐们相依着哭泣,只怨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男客们也开始感叹佳人香销魂殒,何等哀愁,或者点评词曲如何,唱腔如何。
场中就有人问那南方来的风流才子如何作想,顿时寒暄热闹成一团。
左丘失紧紧盯着沉夜,想看她是否伤心,却见她又是叹气,眉间浮起轻愁。
左丘失沉声问:“怎么,你也觉得什么书生梦中相会的有情人好么?”
沉夜说:“怎么会,写给酸书生用来白日做梦的戏折子,哪里值得人感伤一番,平白害了帕子要洗,说不得还得耗一碗安神汤呢。”
她评判起来,有一副才气四溢的人特有的刻薄——或许也可称为剔透?总而言之,左丘失见她这样批判,就像见到小狸奴伸出爪子挠了一把看不顺眼的家伙,是怎么看怎么可怜可爱的,恨不得抱到怀里揉一通,这才放下心来,又关心她的情绪。
“阿兄的小狸奴既不喜欢,又何必为此叹气呢?不理他就是了。你若是不喜欢,阿兄叫人抄了这戏,再不准人唱,如何?”
沉夜雪白的脸颊上浮上一丝窘迫的粉,“阿兄,我已大了,不要再这样叫我——”
左丘失看着她的神情,忽然想起来朝中逸闻,说翰林大学士家里的狸奴与隔壁刑部尚书家的狸奴常常打架,不分胜负,两家主人到因此结了儿女亲家,不由得蹙眉:要是他养的小狸奴想要竖爪子,他恐怕会拎着刀冲上第一线,怎会像那等冷血无情的主人,反倒伤了猫儿的心。
于是自然妥协:“好、好,小狸奴说什么,阿兄就做什么,好不好?只要你不要再叹气。”
沉夜的眼睫垂下来,微微颤动。
她低声说:“我只是叹女孩子总是叫情爱家宅害了而已。”
左丘失的心跳不知为何乱了一拍。
他勉强咬牙勾起笑,“怎么,我们的小狸奴也懂得相思啦?是哪家儿郎,不妨说与阿兄听一听?”
作者有话要说:鸽子精的更新步骤。
1,准备好又大又黑又结实的锅盖。
2,码完字点击上传。
3,飞快冲进锅盖底下抱头。
4,呐喊:咕咕咕咕咕咕咕!!!
所以,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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