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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华东新村里,这两日小里正虽不在,可收菌子的买卖却没停。
春雨绵绵时节,山上的菌子跟疯了似的肆意生长,倒叫新村的村民们日日收了个盆满钵满,不说旁的,就说葛家第一进院子里堆着的那一大堆带菌丝的枯木块儿,就已占据院子的三分之一,还有不少在春雨的滋润下,又生出了小小细细的菌子…
葛歌等人回到村里时,已是日暮西垂。
搬出官道边上住后,村里人的入夜也晚了些。此时日头黯淡不似中午时那般炙热,只如同一个圆润漂亮的鸭蛋黄远远缀着西边地平线上,映得漫天红霞。
“小里正回来了!”在村口玩闹的孩子们见驴车入村,全都跟着驴车跑,边跑还边喊“小里正回来了!”不过一会儿,满村人家都晓得小里正回来了。
“还是要小里正在村里才热闹些啊!”几个吃完晚饭坐在家门口说话的老人们看着小辈们玩闹,也笑弯了眼:“如今这日子真是好啊!”
家家都有新宅子住,还都有固定工钱收入,小里正怕大家伙家里断粮,上回开会还说谁家里缺粮了可以找她借,等秋收了自家收粮食再还都行呢!这样儿的日子,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四奶奶、沈婆婆,这会子就要入夜了风大,您二位可别在门口坐久了啊!”驴车经过,方才进村就已下驴车跟着慢悠悠地走着的葛歌浅笑着与两位老人家说话。
俩老人也笑呵呵地点头:“小里正你这才回来,赶紧家去吃饭去,我们这些老骨头晓得的!”
目送葛歌往家去的背景离开,俩老人望着天边灿烂的云霞:“明儿又是个好天儿啊!”
葛歌等人先是驾着驴车回到葛家才各自散去。葛歌将车架子卸下来后,又给来回跑了两日的毛驴冲了桶糠水,自己再往王家去吃晚饭,回来梳洗后便也早早睡下。
睡了一个又长又舒服的觉后,葛歌醒来时天已大亮。
起身梳洗后,只随意扎起头发,换了身衣裳的葛歌往前院去,便见壮子、小雀等人已在忙活着将昨日收回的菌子分类。
“小里正早!”最先见到小里正的小雀笑着一口整齐的牙齿露出来,与葛歌打招呼。其余众人也都朗声打招呼,个个都是朝气十足的年轻人。
昨日夜里黑没瞧见,今日才瞧见那堆得跟座山一样的木头,葛歌自己都吓一跳:“收这么多木头回来了?”
“统共收了一百三十七块木头回来,数儿跟账都对得上。”负责清算木头跟钱的小雀连忙应声,跟她站在一处的陈群花这还是上工后第一回见到小里正来问话,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点头。
葛歌走近那堆木头边上,索性蹲下身子去细细查看,见有些个湿润的木块已又长出了细细的菌子,虽然野生的长势比不过葛歌自己育苗的,不过倒也过得去。
拍怕双手,葛歌站起来点点头:“不错,今日村里人还有送来的就接着收。”
“我们晓得。”
葛歌目光落在有些拘束的陈群花身上,见对方还更紧张了些,抿出一丝浅浅的笑:“群花姐你别紧张,在我这做事就按点儿来到点儿走,有啥做啥,不懂的就问小茹小雀她们几个都成的。”
“我晓得了,多谢小里正。”虽然小里正叫她不用紧张,可陈群花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心情,那说话的声音都跟蚊子嗡嗡叫一般。
给人压力而不自知的葛歌只以为是她与外人接触得少,性子使然,便不再多说什么。又问了下这两日的收菌子情况,与小雀等人说了约摸有半刻钟话,才往隔壁王家去吃早饭。
见小里正走了,陈群花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可吓坏她了!
“群花姐你别怕,小里正只是平日里严肃习惯了,不过她人很好的。”算得上是葛家工作元老,与春梅同一批进来的翠翠将一捧平菇分出来,笑吟吟地安慰陈群花。
陈群花一想到小里正抿着唇的模样,就忍不住瑟缩一下,不过还是应道:“我晓得的。”
因为她自己就承了不少小里正的恩情,又是给自家便宜好吃的猪肉,又给自家盖青砖瓦房,如今还给自己一份轻松又收入稳定的好工作…
虽然晓得小里正有多好,不过一想到小里正掰断那几根木头还一脸轻松的样儿,胆小得很的陈群花就忍不住紧张害怕。
可瞧着她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柳儿与小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言地努着嘴笑笑,这话题便算翻篇儿了。
***
三日时间过得很快,第三日清晨,还飘着细密如丝的春雨,装上了带棚车架子的一辆驴车,里头驮着两百余斤菌子,载着葛歌与张丰收、王小茹、李瑞往云州城去。
到云州城已过午时,将驴车交给着急送货的张丰收、李瑞二人使用,葛歌自己与王小茹则改步行前往位于景阳巷子的铺子。
“兄台日安。”在景阳巷六号门口守了一个上午,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文三终于瞧见了那日的兄妹俩,等二人走到距他还有四五步距离,文三朝着葛歌深深作揖。
葛歌一眼就认出文三,浅浅颔首,打开铺子大门邀他进店详谈:“文三兄,铺子才买下来,有些脏乱,还请不要介意。”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诧异。
文三双手有些紧张地搓着自己的袖口,讷讷开口问道:“那日兄台所言不知今日是否还作数?”
“自然作数。”葛歌带着文三前往后院,后院的正房桌椅俱在,倒是个便利谈话的好地方。
知道哥儿有正事谈的王小茹也不打搅她,自己出门招人挑了两担水来,先是到灶上给烧了壶水送去正房,而后又去前边儿铺子打扫卫生。
后院正房里,都不需要葛歌多问什么,文三便将自己家的情况大致说与葛歌听了:文家原是做绸缎布料生意的,在这云州城这行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两年前文家家主与文三的两个兄长在运送一批进贡的绸缎进京时被强盗拦路劫财,文家父子三人为护进贡之物,惨死贼手。
文家父子死后,因着耽误了进贡一事,文家被革除皇商名头。一家主事之人俱无,只留下文三之母带着文三与妹妹苦守家业。
可文家这块肥肉着实太过诱人,加之文家以前也没少得罪人,在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下,文家快速破败,从前满府奴才仆从皆已遣散,母子三人从高门大宅搬进了冬冷夏热的破败巷子,日子越发难过。
文三之母宁氏早年间跟随苏绣大家学艺,这手绣工在云州城也排得上名号,自打文家发迹后便封针,文家破败后才开始重拾起绣花针,不过文家母子早已被对家,同样是做绸缎生意的王家盯上,各大小绸缎庄子自然也不敢接文宁氏的绣帕。
这才有了数日前葛歌所见的那些事儿。
文三磕磕巴巴说完自家的情况,悄悄抬眼看了看葛歌,见对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是忍不住的苦涩。也是,瞧着对方也不过是个家底薄的,听到这些反悔也是寻常事,毕竟谁能为了自己这素昧平生的过路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你们之前一直留在云州城,这回为何愿离开了?”葛歌对文三方才说的家族情仇并不太在意,只要离开了云州城回到村里,那王家想来也能如意了吧?毕竟当年的死对头不敌自己,还落魄到逃离至穷苦山村里,也是值得自己笑上几日的。
葛歌比较关注的是,这文家破败都两年了,他们一家孤儿寡母的硬熬着都过来了,为何却在此时选择离去?
文三半张着嘴,没想到对方问的是这个问题。最后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我家小妹数日前外出,被一恶霸瞧中,当街调戏逼得小妹跳水自保,被人救起后小妹已连发高热数日,哪知那恶霸却不肯放过我小妹,扬言等小妹病好后便要上门迎娶…”
说到痛心之时,文三双手握拳重重捶向自己双腿:“可恨我身为男儿,保不住祖宗家业,还连累小妹遭此惨事!”
葛歌薄唇轻启想说些什么,可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这般,虽说是村里给幼童做启蒙先生,不过我还是要先考究一下你的学识。”
文三早时家中富庶,请的先生水平自然不差,加上文三自幼开蒙,颇有几分读书的慧根,家中出事前以十五之龄一举高中秀才,即使是在人才济济的州府中,那也是值得称颂的少年英才。学识自然是错不了。
两人在后院正房里说了两刻钟的话,互相都算了解得差不多了,葛歌才提出要到文家去见一下文三之母。
***
文家如今住在西市外算得上是云州城贫民窟的来财巷里头,这巷子名字一听就寄托了这巷子几代人的梦想:来财。
“这巷子跟咱们原先老村都差不离呢!”小心翼翼跟在葛歌身后的王小茹捏着鼻子好叫自己不要闻到空气中混杂的各种臭味,还时不时要躲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粪便,瓮声瓮气地说着话。
葛歌也不说话,只将右手往回伸,好叫王小茹抓着自己慢慢走。一行三人很快就走到文家住的小院门口。
“文家小子回来了?”一个胖妇人从院里端着盆脏水出来,刚一开门就想往外泼,见到文三回来,才没将脏水扬起,侧过些往另一边泼去:“今儿个还带了客人回来啊?”文家此时落脚的小院里还有两家一起住着,文家母子三人住的是最为逼仄的西厢房,租金也最便宜。
文三抱歉地朝葛歌与王小茹笑笑,才应那胖妇人:“嗯,胖婶儿,我家里今日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娘跟你妹妹都在家呢。”胖婶好奇地打量着跟在文三后边的一对小男女,这文家除了这仨不早死绝了吗?咋还有亲戚上门呢?不过瞧着也不是啥有钱人。
文三带着葛歌与王小茹往自家住的西厢房去,敲门片刻便有人来应门。打开门出来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妇人,虽然眉眼带了些愁苦之气,不过气质极佳,生得也好,如今虽已落魄,不过也能瞧出年轻时容色动人。
“成儿回来啦?”文宁氏弯唇笑笑,见儿子身后还跟着两人,便知是当日儿子说的那两人,朝葛歌矮身福礼:“这位便是恩公吧?”
葛歌连声道不敢,文宁氏往后退了一步叫三人进屋来。三人进到文家如今住着的狭窄逼仄的小厢房里,葛歌只进门时扫了一眼,便不再四处张望,与文宁氏坐着说话:“我姓葛,婶子叫我一声小葛便是。当日我与文三兄已说明,这份工作虽算不得多好,但叫您一家温饱无忧还是可以的。”
“大富大贵也不是没享受过,如今我只有这俩指望了,只求他们能安安稳稳度日,旁的便也无甚所谓了。”文宁氏怜爱的目光看了眼还躺在炕上烧得满脸通红的女儿,又将目光转向葛歌:“想必我儿已与葛公子说明我等困境,公子若此时要退,我等也不会记恨公子的。”
葛歌却只是摇摇头,道:“此事无妨,婶子与文三兄今日若能收拾好离去,今夜我便叫驴车来巷子口接了您三人到我如今的住处去,只等明日一早便可随我等一起离去。”
见葛歌这般说,文宁氏这乱了好几日的心才算安稳下来,这才想起要去取自己的绣品来给葛歌瞧瞧。
此时躺在炕上还发着高热的文若兰低声呢喃着要喝水,离水壶最近的葛歌便顺手倒了碗水,趁众人不备时丢了一颗退烧药进去,叫王小茹帮着将那小半碗水全给文若兰喂了进去。
翻出绣品拿过来的文宁氏浅笑着谢过王小茹,将绣品递给葛歌,自己则接过王小茹的位置,又给女儿喂了些水。
虽说这么些年没靠刺绣为生,可文宁氏的手艺确实不错,绣得鸳鸯戏水枕巾水波荡漾,鸳鸯成双;绣的蝶恋花帕子蝴蝶翻飞,似有花香阵阵…
葛歌看完这些绣品,连连点头:“婶子果然技艺高超,只是这技艺是否能教外人?”葛歌也知这时候的技艺都是传内不传外的,自然是要问清楚些。
“家师已仙逝多年,我若能将这门技艺传承下去,倒也算对得起家师在天之灵了。”文宁氏此时哪里还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若是女儿真被那恶霸带走,怕是自己也要跟着去了,还谈何传承技艺?
两厢情愿,这事儿便就定了下来。
从文家出来,文三手里拿着葛歌预支的二两银子月钱,带着户籍凭证到衙门去换回一家三口的户籍迁出文书。等入夜后不久,小院里另外两家都熄灯睡觉后,文三背着个大大的包袱,文宁氏扶着下午高热已退的文若兰,母子三人悄悄出了小院儿走到巷子口没一会儿,刚到他与葛歌约定的时辰,一辆驴车滴滴答答地过来,稳稳停在母子三人面前。
不过片刻,驴车离开来财巷口,文家母子三人坐在驴车上,透过车窗望着不断后退的夜景,心中都长长吁了口气。
今夜葛歌等人与文家母子宿在景阳巷的铺子后院,今日午后葛歌去置办的被褥便全都派上了用场。
许是心里没了事儿,许是太久没盖过松软的被褥,这一觉,文家母子睡得格外舒坦,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为着怕那些恶霸或者文家对头的人家发现文家母子的踪迹,文家母子仨是连院子都没出,早饭都是张丰收早早出去买了几个包子回来,众人就着热糖水吃完后,便动身出城。
文家母子才出城没多时,那扬言要娶文若兰的恶霸带着七八个手下真就上了文家,打算强娶。没成想竟扑了个空。
“格老子的!一家子废物还敢把老子的婆娘带走!”那恶霸在来财巷这一片确实有点势力,想想那生得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就这么飞了,哪里能甘心?在文家原先住的厢房里摔摔砸砸的,吓得另两家连门都不敢出。
恶霸却不放过他们,直接踹开另两家的门问消息。
胖妇人吓得腿脖子都软了,也只是连声道不晓得。
见真是一点儿消息都问不出来,恶霸气冲冲地走了。不过他也没那容易死心,只要那小娘子还在云州城,他就一定要把人给翻出来!
直到外头一点动静都没了,瘫软在地的胖妇人才长长松了口气。她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往后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她也帮不了了。
而这一切,已离开云州城的文家母子却是一点儿也不晓得,他们如今已奔向一个未知的未来——云家集。
作者有话要说:我曾经问个不休,我为什么要日万……沧桑点炮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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