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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恍惚,仿若又是那一年大雪纷飞,他奔袭千里回朝,却只瞧见公主府前,刺目的,遮天盖地的白。容清眼底泛上一丝血红,他用了力,挑开她的牙关,失了章法地横冲直撞,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发出几声低喘,似才真真实实地确定了,她就在身边。
掌下似有几分湿意。
容清微微一愣,挪开覆在她眼上的手。
云城发丝稍显凌乱,面色泛起些许潮红。一双清透的杏眸眸中却盛了泪,一颗一颗无声滚落。
容清眼中的血色瞬间褪去,心口似是被无数尖针穿透,刺骨得疼。
“别哭。”他低头吻在她脸侧,直至将那泪水一一吻尽,“城儿,别哭。”容清的声音极为低哑,轻轻地触碰着她,低声哄着,“我心疼。”
云城却不知怎的了,眼泪竟似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马车内一阵低低的抽噎之声。
容清抱着她,低声哄了许久。
—
“殿下!再磨蹭都晌午了!”小德子坐在马车前等了半晌,便十分不耐烦地又唤了一声。
片刻后,容清自下了马车,云城随后而出。
“殿下,微臣送您回府。”
“不必,容相且回去吧。”云城眼眸掠过他,声音浅淡,“小德子,回府。”
“殿下!”小德子却似发现了甚么不得了的大事,“您嘴唇怎么肿了?可是今晨早膳用了什么不合适了?奴才去给您寻太医。”说着便要走。
“不用。”云城有些窘迫,“不是甚么大事。”
“那怎么行?”小德子不依不饶,“殿下您这是讳疾忌医,若真拖着成了大病怎么办?”
云城十分无语地瞧着他。
容清淡笑一声,替她解围道:“微臣尚通些药理,不若由微臣替殿下瞧瞧可好?”
小德子一愣,遂道:“那倒是省得奴才跑这一趟了。有劳大人了。”
容清看向她,眉眼温润,“还是容微臣进府一趟,尚有些南郡之事要同殿下商议。”
云城一本正经地看了他一眼,“那便进来吧。”
夕颜看着他二人相携进府也是怔住,惊疑不定地看向小德子。后者朝她不知所谓地咧出一个笑。
“这怎么回事?”
“殿下嘴肿了,容相替殿下瞧瞧。”
“嘴肿了?”夕颜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小德子,低声骂道:“榆木脑袋!”
“榆木脑袋!”与此同时,云城在房中也恨恨地骂了一句,“我就是太惯着了,这回定要罚他嗑两年的瓜子仁!”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悦地看了容清一眼,“你能不能轻点?”
容清坐于她身前,指尖抹了药膏,轻轻地抹在她有些破皮的唇角,眼中笑意俨然,“殿下这几日莫要吃辛辣刺激之物,待过上十日左右好全再涂上凝胶,便不会留下疤痕。”
闻言,云城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瞧着人模人样,实则却是个属狗的。”
“是。”容清好脾气地笑,“都赖我。”
云城瞪眼。
容清改口,笑了一声,“都是微臣的错,下次轻些。”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云城横了他一眼,“此番是本宫大意了,才叫你钻了空子,本宫不追究倒也罢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他将软腻的药膏抹在伤痕之处,触感滑腻,不由得又心猿意马起来。
容清无奈地低笑一声,用帕子将手拭尽了,抬眸看她,“今日微臣故意与殿下在云池眼前做出亲密之态,想必其中缘由殿下已然知晓了?”
云城低哼一声,“逼他狗急跳墙?”
其实方才她确实是气极了,可上了马车冷静下来才咂摸出个中弯道。
若无意外,云池已是皇位不二人选,他只需静下心来,耐心等着父皇传位即可。
可他们等不了那么久,而云池最忌惮的莫过于她与容清二人。
如若他二人成亲,容清便是云家的人,由他辅政,纵然是她没什么能耐,这大梁也能风调雨顺,安宁清和。
父皇又何乐而不为?
而此时,云池就该急了,自乱阵脚,正是他们浑水摸鱼,找出他破绽的大好时机。
“纵是如此,你这举动也十分不妥当。”云城皱眉,“骗得了一时,还能瞒多久?父皇若发觉你我合伙骗他,定要大怒。”
“微臣忠于陛下,从不行欺瞒之事。”容清微微一笑,眼中似盛了细碎星光,“微臣与殿下迟早是要成亲的。”
云城十分无言地看着他,“你怎的这般不要脸皮?”
微风拂过,晌午的阳光正是暖意融融,透过窗棂倾洒于他侧脸之上,勾勒出一道风姿绝秀的轮廓。
容清眼睫轻颤,眸中似盛了细碎星光,“殿下,臣记得,您垂涎臣的美色已许久了。”他眼眸带笑,轻声道:“微臣入府,日日随侍左右,殿下不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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