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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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演是个老牌演员，近几年沦落了，因为影视寒冬，又开始拍网剧，才接了这个设定稀烂的角色。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正要打起来。

穿着连帽运动衫的梁间却突然从门缝里窜出来，拦住孟来的手。

——是来劝架的。

剧里，他是女三最好的朋友，一直待在隔壁房间里，替女三男主这对偷情的‘有情人’把风。感觉到不对劲，才跑过来探情况。

这出戏里，他是个拉偏架的。

他上前护着乔予新，在人群中推了孟来一把。

手刚虚虚地搭在孟来的胳膊上，孟来和他对视一秒，就逆着他的手劲，给出一巴掌。

？？？

梁间捂着脸，

剧本里没这一出啊。

孟来抓住梁间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真懵了的两人，“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

“不知道啊。”梁间支支吾吾地说。

他整个人都有些头脑发蒙。

孟来/又抬起另一只手。

“两年，两年......”梁间随口胡编了一个。

“两年？”孟来/放开他的胳膊，“软骨头。”

整个片场一片死寂，连拍摄的声音都微弱了许多。

导演出来救场，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cut！”

导演、编剧：......

乔予新、男主演：......

梁间：.......

藻真：啊......

人们才想起来，原来这孟来/也是很难相处的。

剧组之前有人总结——藻真的表现可以说是很差劲了，但是孟来来了以后，大家又开始觉得藻真其实也是有优点的。

两个人之间似乎有某种“好感度守恒定律”，可以互相“洗白”——但最近因为‘藻真’太作精，他们竟然给忽略了！

“小孟，你这让我说什么好？”总导演的脸微微发红，“刚刚已经rolling（开机）了，每一个镜头都在烧钱。”

“多出的钱我来出。”

“行行行。”总导演又看一眼梁间，递过去一个心疼的眼神，“小梁的脸都红了。你心里有气，迁怒他不在理吧？”

“迁怒他？”孟来似笑非笑，“我不吓唬他，他怎么能演得逼真？”

“可剧本里没这一出。”总导演坚持。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到孟来哪根神经，她突兀地抬起手，举起之前打印的剧本。

“这什么剧本？”孟来反问。

她五官又天生深邃，像被人泼上暗色的油彩，此时一条腿又前屈着，具有压迫感。

“说起来，我从越剧学院毕业的时候，曲紫衫和我说，‘当演员，有基本的职业道德感就够了，不用在任何事上拔高’，所以我转行不唱越剧了，无论她怎么求我......”

“但现在......”她的目光扫过总导演和他身后的几个工作人员。“三流编剧，草台班子和皮包公司。”

这个剧组的摄像、灯光、道具、器材等都外包给了不同的公司，孟来的话说完，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有些羞愤。

一旁，宋编剧的脸微红，他算是搞明白了，这孟来/不是在精准狙击，简直是在扫射啊！

他听说过孟来的事情。

孟来14岁考入上海艺术学校，平时个性就很傲慢，难伺候，

这种带着王冠的女演员，进了他们这种三流剧组，耍大牌也可以理解，但......

宋编剧往藻真坐的方向看去——

但她是不是矛头对错了人？如果不是藻真，剧组哪能现在这样？

只是藻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愧疚难堪，细细的眉毛扬起，表情微微的愕然，显得更加无辜了。

宋编剧：？

藻真根本弄不明白剧组里的一脑门官司，她原本就很不喜欢管闲事，思绪漫游天际。

听到“越剧”两个字，耳朵才竖起来。

越剧内容大多以历史故事为主。外行人听不出“小口、本喉、大嗓曲”的差别，觉得无聊又老土。尺调腔太悲伤，六字调太过时，总之哪哪都不好，早就过时了。

新的会变成旧的，最火的明星也会糊。

这没什么可说的。

连她明明已经死了，都能突然活了。

天气干燥。藻真舔了舔矿泉水的瓶口。

这孟来似乎是个小愤/青，这样很不好。

片场里一片寂静，虽然已经清过场，不远处还是有几个围观路人，窃窃私语。孟来的助理小米叫了车，孟来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她傲什么啊？”梁间幽幽怨怨地捂着脸，“刚刚那一巴掌，用了八成功力？”

他的小助理拿着消肿喷雾去安慰。

四周围观的人都散去，工作人员开始乱中有序地收拾烂摊子。

“气死人了，真是气死人了。”顺子碎碎念道，“不就是有个嫁入豪门的老师么，好大的威风啊。”

她身旁的跟组助理搭腔道，“我等会儿就上微博爆料去，片场耍大牌还打人，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