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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犹如河水决堤,滚滚而来。
哥舒焕想起他原来真的没有父母,也没有家;想起他身上每一道疤和残疾的来历;想起那无休止的战火,屠杀,还有背叛……而讽刺的是,生命中少数美好的时光,竟都是失忆之后所发生的,他有值得崇拜的“父亲”,温柔强大的“母亲”,他可以半夜翻墙去见一个朋友,也可以一整天躺在院子里遛狗逗鸟。
给他的希望都是虚妄,所有的感动都是谎言。
风吹起了白纱,青翠竹林,林间梅花鹿悠然散步,素衣佳人亭亭而立,宛如置身摩诘诗境。
长襄公主知道这种术法的凶险,恢复记忆等同于在内心掀起一场海啸,那么多个瞬间统统在这一刻涌入一个人的脑海中,所累积的爆发稍有不慎,便会将人逼入死胡同。
“三公子,慢慢想。”
好在是李初白。她很难想象有什么事会令这样达观自信的人陷入困局。
哥舒焕与“达观自信”不搭界。但他的反应也很平静,甚至内心讥诮,像旁观者一样看到自己笑话般的人生。仇、恨、苦、难被心中筑起的那座归墟全部吸收进去,悄无声息地,留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无底的深渊和万劫不复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哥舒焕低头一笑,摸了摸鼻子,声音很淡:
“原来,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
这一笑当真惟妙惟肖,哪怕李初白就站在他对面,也会觉得看到了自己。
公主柔声道:“欢迎回来,临怀。”
这是哥舒焕第一次见到这位唐国公主。由于赢王未册立新皇后,后宫嫔妃的母族势力相互制衡,所以处于整个帝国权力最中心的女人,便是赢王长女,长襄公主赢若微。在民间的野史小说里,这位“名将公主”被塑造成一位美人,比起她的才德和军功,人们津津乐道的永远是公主的美貌和风月往事。
其实她的相貌只能算作是中上之姿,嘴唇略显敦厚,鼻子也有些塌,但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绝代的风华,笑语晏晏,气定神闲。
事到如今,已能确定那段记忆是被人施法抹去的,只不过那个人并不知道哥舒焕与李初白交换了灵魂,才导致失忆之人变成了哥舒焕。
他想知道封住他的记忆的人是谁、为何要这样做。
李初白回到唐国后,他的记忆会对谁造成威胁?没有人比哥舒焕更确定,屠戮唐国兵士的人根本不是寰北军。那么有人封锁了李初白的记忆,第一种可能性便是为了制止李初白去挖掘真相。
“是谁?”哥舒焕问道。
公主从怀中取出一片被烧得化了一半的甲片,被烧化的地方隐约透着蓝色的光。
“这是鎏国的□□万象圣火焚烧后的残痕。”她叹道,“他们隐藏得很好,战场上的大多数证据都被销毁了,但后来朝廷派遣百骑司精锐前去事发之地侦察,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洛河一战唐国全军覆没的幕后主使,应是鎏人。”
“你们一早就知道寰北是被嫁祸的……”哥舒焕强忍恨意,“却把我蒙在鼓里,把遇害者的亲眷、唐国百姓统统蒙在鼓里!”
“如若告诉了你,依你的脾气秉性,还能做得了卧底吗?你从一个叛国贼,变成功臣,可全靠这份战功。”公主冷静道,“寰北迟早要除。三公子若觉得战争的计谋残酷,不若就此隐退,随尊父母回大匡城,躲进小楼,当个逍遥城主。”
“战争本就是最残酷的事。我没什么可怨的。”
“三公子倒也变得更识得大体了。”公主轻轻道,“长大了。”
哥舒焕:“公主此番只是为了告诉我那一战的真相?”
寰北边防已沦陷,他已沦为唐国囚徒,迟来的真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绝不相信公主会做这样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三公子昏迷的那段时间,李前辈护你像护眼珠子,李家守得比皇宫还严实。就连君上也没法单独看望病榻上的你。所以封你记忆的人,恰恰是你至亲之人。”
“李拂星……”提起破军的名字,哥舒焕不得不垂下眼帘,好将满眼的恨意隐去。“那公主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会解咒术法?”
公主轻轻咳嗽了一声,低着头温柔如水,淡淡道:“启明与本宫曾一起学过。当年……学了也就学了,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有上。”
“是吗……”
哥舒焕隐约听过破军与公主的往事,两人少年时曾是并肩作战的同袍,公主赏识破军、数次在君王面前引荐才让当年那个出身商人世家的好战少年入了君王的眼。后来,公主从马背上摔下来,伤筋动骨,再也不能上战场了,而那时破军一年中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是如日中天的将星,两人聚少离多,渐渐地疏远了,再后来公主尚驸马,破军娶贤妻,少年时的那段交集最终成了说书人口中阴差阳错的故事。
“至于启明为何要这样做,本宫也不好随意猜测。”公主道,“只不过,本宫为三公子既然恢复记忆,所求的便只有那一件事。”
哥舒焕沉声:“你想要逐鹿图。”慕容嘿已死,那逐鹿图若没有被鎏人抢走,那就只有李初白会知道它的下落。
“慕容氏是国之大士,想必也会很乐意看见弟子让那图纸奉还朝廷,令神话中的机械重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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