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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汽笛声一声高过一声,在国子监浩然的天空中回响,七扇大门全部敞开,迎接从门外缓慢驶入的铁皮蒸汽机车。黑铁色的合金车轴如同野兽强有力的四肢,支撑着这座大家伙的行动,而盘根错杂的金属管道遍布在两节车厢的表皮,使得整个超长的蒸汽汽车像是某种传说中的猛兽。
驾驶舱内的人拉动了刹车闸门,那庞然大物便精准无误地停在了人群面前。十二个锅炉同时输出蒸汽,通过六跟铜管排气筒排出,使得整个铁皮车犹如乘龙驾雾,十分壮观。机械的力与美以最简单、直接、足够震撼的方式呈现在人们面前。
唐国有着悠久的文化传承,即便被迫转向一个未知的新时代,新事物总是与一些功利的目的紧密关联,本质上还是难登大雅之堂。因而即便是在帝国直属的学院中,研究机械与物理的格物学依然是冷门。距离史书上划分的旧时代才三十余年,在那之前,更没有人意识到蒸汽机的价值,所以尽管蒸汽机传入中原已有将近七十年的历史,直到现在,这样庞大的机械还是寻常人所不常见的存在。和在近几十年来蓬勃发展的政治和理学相比,整个学科的发展处于一种滞后的状态。
结束晨练的监生们此时都忘记了下一堂课开始的时间,纷纷赶到中庭广场围观,他们年轻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叹和向往,瞬间将蒸汽汽车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尝试去触摸那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比站立的成年男子还要高大的轮胎;富有弹性的橡胶轮子也成了少年手中新奇的玩具;有胆大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手去碰还散发着蒸汽的余温的铜管……“小心!”从车舱内伸出的那只手握住了监生的手腕。“会烫伤。”
监生顺着那条手臂往上看,嘴唇微张,瞳孔放大,一时连道谢的话都忘了说:打开蒸汽机车的车门的男人一席月白袍,斜斜披着件白狐裘,腰佩明珠蹀躞,一只脚跨在车身上,一只脚摆正踩着舱室的踏板,正倚车轻笑,浑身上下都像是发着光一样夺目。
这么大的排面,偌大的学府谁不卖他三分薄面,也只有一贯张扬的李三公子才能做得坦坦荡荡。他的到来引发了广场的骚动,甚至还传来了女子夸张的尖叫声。这都群二十不到的年轻人,表达情绪的方式热烈而直接,不一会儿,车头上就堆满了他们所赠的鲜花、瓜果和各色礼物。
有贬他的人,说他轻浮、铺张,活脱脱一纨绔子,受人追捧是那些人拜金。也有人捧他的,说他潇洒不做作,有钱还不准人拿出来炫耀就是仇富。然而这些说法都有偏颇,像他这样含着金汤勺出身的人,无论是对钱财还是人们的阿谀奉承,都司空见惯了。今天专程开了一辆车来教书,风头自然是出尽了,却不仅是为了出风头。
李初白的目光扫过人群,并没有发现哥舒焕,这使得他出风头的兴致少了一大半,很快就切入了正题。
“我是新来的先生,授格物之理。”他的声音嘹亮,“对格物学感兴趣的,一会儿在机枢阁开第一趟课。”
作为唐国新兴的学科,对格物感兴趣的人本就少,就不得不先抛出一些诱人的成果来“引诱”人们尝试踏入学科的大门。李初白本也是个不惜千金买骏马的纨绔,他太明白一个独特的坐骑对于年轻人有难以估量的吸引力了。
他将用来吊人胃口的机车停在机枢阁后的空地,独自走过通往讲堂的走廊。两旁的松树上挂着凇冰,在阳光下瑰丽如同童年的梦。说起童年,那时他坚定地厌恶着家乡的私塾,大约只去了一年,后来他开门的父母便应允他在家学习。所以,李初白从没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再次来到学堂,更没有想到他成为格物先生的源头只是因为八卦的母亲误会了什么。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赖。从七天前就开始准备授业内容的李初白不得不承认,他竟然很期待这份活计。
当他到达机枢阁时,一楼的讲堂已经人满为患。座椅呈漏斗式排布,中间有一道长廊,他就从那里走上讲台。这段路不算漫长,但从上走到下、在众多仰望的目光中走过这段路,使得时间被延长了。
“第一堂课,教诸位做一个简单的手工。我一直认为,在了解任何事物的原理之前,唯有真正见识过它。”讲堂的穹顶起到了回音的效果,他清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最后一排的角落。“譬如,没有真正操作过蒸汽机的人很难想象虚无的能量守恒原理。”
“所以先生要教我们做什么手工呢?”
“一只兔子。”李初白提着一个小箱子。他打开箱子,一只铜色的兔子就蹦了出来,蹦跳着窜进了坐席。
第一个功课竟然是这只可爱的小玩意儿!台下议论纷纷。
“好了,成品也看过了。我希望你们能做出比这只兔子跳得更高、跑得更快、亦或是在别的方面更特别的兔子。”李初白语速很快,“一会儿领到参考图纸,就可以开始做了。规矩是——没有配套的材料,在三天的时限内,也不可以借助于从外面购得的材料。所有人都一样,一开始只能拿到一张图纸。”
“五人之内,可结盟成组,在时限结束前递上成品就好。禁止假手他人,禁止违反规矩,作品将决定谁能继续上这门课。”
议论声更大了。
这项国子监内前所未有的古怪功课无疑调起了监生们的兴趣,他们跃跃欲试,却又不知如何着手。
功课最好是有趣的。否则李初白第一个觉得无聊。他对于格物学的启蒙几乎是从出生那天就开始了。他的家乡大匡城是一座地处边塞的机械城,人们对于蒸汽所带来的新型劳力习以为常。而他对于科学的兴趣则主要来自于母亲——她有着超乎这个时代的智慧,奇思妙想源源不断。所以,尽管母亲一直看起来很不着调的样子,李初白一度很崇拜她。但母亲从不敢将她的知识归功于她自己,她说,知识永远是前人为后人铺路,后人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人性自私,而知识必须带着些无私的念头才能存活。
李初白对于育人的理解也带着被唐人认为是“穷乡僻壤蛮荒之地”的大匡的那股子“野蛮”。他其实并不太懂怎么教书,他贯彻的那套方法就是教你转动脑筋,教你如何运用创造力诞生一个奇妙的想法并付诸行动。在他下达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讲堂,可见他特立独行的方式其实只适合一部分的人。
有人站起来大声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吾等该从何处获得制造需要用到的部件?”
李初白:“不为无米之炊,是自己去寻找‘大米’。还愿意上这门课的人,随我来。”
随后,李初白推开机枢阁的后门,入目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后院。正当众人都不相信这后院中能有什么金属材料的时候,忽地传来一声巨响。通过某种机关,后院的土地突然从中间分开了,露出了一截通往地下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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