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忧来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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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嫂应声，端着油灯引着里正进屋，招呼蓝怡和孩子进去。

“就这小媳妇？”里正看起来四十多岁，紫面短须，面色严肃，“你要去登州？”

“是，小妇人的夫家在登州。”

“这出州要有衙门开的路凭为据，你可带了？”里正见蓝怡母子衣着整死，神色坦荡，只例行问问。

蓝怡从怀里取出户籍路凭递过去。

里正翻看一眼，确认蓝怡是有证件的便递还给她，冲着牛氏夫妻点点头。

“亥时后卯时前无事的话，莫在村内四处走动，你带着孩子赶路也需谨慎些。”里正叮嘱一句便被牛大哥送了出去。

看夫妻二人对里正的态度恭敬，想来他是掌握着实权的。蓝怡没想到这个朝代管理真的如此严格，不止要有身份证明，还要有出行证明，这要是出门办事岂不是很不方便？

后来蓝怡在这里待得长了些才了解到，这等出州路凭也分好多种，经商的、外出游历的、跑江湖的、探亲的等等，县衙一般只查明原由便可给开具，只有时被收些小钱罢了。

牛嫂收拾完屋子便端着油灯带着蓝怡母子进到东屋：“你带孩子跟我们娘儿俩挤挤，二牛他爹在外屋凑合一晚。”

“多谢牛嫂，只是委屈牛大哥了。”蓝怡点头，客随主便，她也得机会与牛嫂多接触，了解些基本的信息。

“他一个大老爷们，啥委屈不委屈的。”牛嫂抱起炕头的被子便转身出去收拾牛大哥睡觉的地方，不时听到她责骂二牛的声音和牛大哥低沉的应和声，让人听着心安。

亦轩这一日才算吃了回饱饭，在炕上啃着小手玩。蓝怡觉得他与户籍上写的出入不大，应该是一周左右，门牙已经长齐，真是学走、学说话的时候，也是最累人的时候。

“文轩，亦轩，名字换来换去的也麻烦，干脆以后咱们就叫宝宝吧，今日便是你的生日。”蓝怡扶着他的小胳膊让他学习走路，对他轻声言道，宝宝自然是无法反对的。

宝宝才周岁，哪里知道自己现在已是无父无母、被人追杀的孤儿，哪里知道蓝怡的忧虑，只眨着大眼睛左右瞧着，在蓝怡的逗弄下发出天真的笑声。

蓝怡望着炕桌上昏暗的油灯，呼吸着屋内古旧的空气，再看着自己面前周岁的婴儿，有些发怔。

这一日不只是宝宝的天地巨变，蓝怡的天地何尝不是？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这悲催的穿越，彷徨，无助，一切负面的情绪袭来，蓝怡望着宝宝的笑脸，怔怔地落下两行清泪。

牛嫂带着二牛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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