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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年有说:“还有一事。”

“说。”

“是匈奴耶尔族左贤王携使臣来皇都觐见之事,比预计的早三天。今日午时便该到了。”

……所有的假期,都是画饼。

敲尼玛。

楚歇脸色明显抑郁了。

后知后觉地想起剧情,他七年前是私卖战马兵器刮了匈奴几个部落不少银钱的。只是后来此事被北境的镇国侯许邑察觉些端倪,事情没闹到明面上,可暗下还是掐断了他的财路。

因为他这头擅自违背约定,故而与当时的耶尔族单于长孙忽敕尔结下梁子。

谁承想不过三四年功夫,忽敕尔的父亲夺了他家老头子的权,一举统领部落,成了现今匈奴各部落的伊秩訾王。

忽敕尔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左贤王。

楚歇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位。

脸色更难看了。

“我不去,中午你设宴款待便是。”

小殿下赶忙截住楚歇的去路,劝说道:“可是,这些我都不大懂,掌印还是去吧。如今朝中能说话的也没几个,还怕在外邦人面前失了规矩……”

推辞不得,楚歇不得不又当起两国友谊的桥梁,先回了府邸梳洗换衣。

午时一刻,匈奴人的车马便入了城。

时隔七年,左贤王忽敕尔还是一眼认出城墙上披着雪色大氅,恍若遗世独立一般的那个人。

这个男人果真生得一副好皮相。

隔了七年再见,还是挠得人心发痒。

与此人初遇时,忽敕尔便想起草原上狡诈的红狐狸。皮毛油光蹭亮的即使好看,又很机敏——

是最难猎到的小畜生。

用膳时,新封的太子殿下坐在殿上,楚歇便落座在其左。

虽是匆忙,可掌印将设宴,歌舞,琴曲诸多小事安排得极为妥帖,草原向来贫瘠,大魏美人儿多,美酒也甜,倒是让他们艳羡不已。

楚歇自然是防着那位的,酒过三巡,他筷子都不动一下。

待到日近西山,给那左贤王在宫殿外收拾出了一处住所,再寒暄了片刻,楚歇打算回去洗洗睡了。

一起身,却感觉哪里不对劲。

抬眼瞥了眼身下,脸色顿时一僵硬,登时又坐了下来。

他……妈的。

***

江晏迟一直都能看出来,一下午坐在左侧的楚歇背脊挺得笔直,显然很是防备。

硬是将楚歇拉上这席位,本是打算借着那来使杀了他。

宴席未了,便察觉楚歇微躬身,像是有些难受的样子,悄悄离了席。

匈奴人果真颇有手腕,楚歇这只狡诈的狐狸也没能侥幸躲开。

江晏迟跟了上去。

躲在长廊尽头转角处,能明显感到楚歇脚步虚浮,走了几步走不动了,只能扶着墙,身子一点点滑落下去。

是毒杀。

江晏迟想,如此死法倒有些便宜他。

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冰冷的光芒。

他要亲眼看着楚歇死。

却听到另一个浑厚刚劲的脚步从长廊另一头传来,走到楚歇面前,从雪色大氅里摸出他纤细的手腕,将袖子推上去,指腹摩挲着手腕细嫩的内侧。

半天没听到进一步动静。

莫非这毒是慢性。

江晏迟探出一点头,却看到那小王子半跪着抬起楚歇的手,正啃咬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往他细腰处将他勾住,往前一拉。

便听到一声勾人的闷哼。

那声音在寂静的长廊里分外明显,江晏迟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毒药。

然后才听到那左贤王闷闷地笑了一声,用匈奴部落的话问。

“楚歇,楚大人。”

“大魏有人知道你不是真的太监吗。”

这发展他始料未及。

那忽敕尔身手了得,江晏迟不敢轻易靠的太近,只能尽可能敛起呼吸,放虚步子,再靠近了些许。

只见楚歇微喘着气,下巴被攥着抬起,不得不仰视着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七年前你伙同陈起默坑了我那么多钱财,以为钻进了西京皇城就能相安无事?”

“放……放开……”

他紧着牙,好容易吐出两个字,又极力地压制着某种颤音,那种欲而不发的隐忍听得人血脉喷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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