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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杳笑得脸都要僵住了,心里头明明别扭得要命,却还得硬着头皮与人笑谈,且往后她能同於春雪那般自去躲个清闲的机会也委实不多。好容易等到了开席,身边儿却依旧空着一个位子——於春雪不知逛去了哪里,这时候仍未回来。说巧也当真是巧,正赶在宁王举杯长篇大论时,於春雪回了来。她像是刚疾步走过,发钗有些松散,回来坐到谢杳身边儿,刚要同她说什么,宁王却遥遥向谢杳举杯,“清潭居士南下这一趟为我兴朝除了一大患,本王敬居士一杯。”
谢杳举杯回敬,却见於春雪急得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极力克制住面色,藏在案下的手拼命地摇。
谢杳不动声色地看了酒盏中的酒水一眼,举杯而饮时,借着宽袖的遮挡,将酒水倾倒于内里一层衣裳。而后放下袖子来,将空酒盏置于案上。
於春雪当她是真饮尽了,目露绝望,正巧宁王在劝旁人的酒,宴厅中的焦点不在她们这儿,她当即附耳道:“酒里有东西。”
谢杳微微颔首,手在底下写了两个字——未饮。
这时候说话不方便,於春雪知道她心里有数且并未沾着酒也安下心来,不再多言,只意兴阑珊地戳着面前几道菜。
确实也无需多言,谢杳转了转那只酒盏,心念跟着一转便猜了个大概。宁王势必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毒死她,能下到酒中且对他的安排有用的药,也便只有合欢一类。
谢杳接着琢磨,宁王的目的必然是在太子身上,这般说来,药不会只给她一人独享。
思及此,她望了上座的太子一眼。太子正饮尽了杯中酒,见她望过来,略勾了勾唇角。
谢杳登时有些头疼。
谢杳多多少少用了些吃食,敬酒的倒是一应婉拒了,只称自己不胜酒力。掐着时辰差不多,她说是出去醒醒酒,便走了出去。
宁王望着她略有些不稳的身形,下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谢杳在外头转了半圈,仍未见宁王的人有下一步的动作,朝雁归使了个眼色,便体贴地将身边儿跟着的人都支开,自个儿坐在小亭子里,恹恹趴在栏杆上。
又过了一盏茶的空儿,就在谢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岔了时,才有婢女上前请她去客居里休息一阵儿。
谢杳佯作无力地叫那婢女扶着,连语气都尽力放得虚弱:“今儿个这别院里真热,可否取些冰来?”
婢女恭谨道:“小姐去到客居便不热了。”她扶着谢杳一路愈走愈偏,最终走到这别院最尽头的一端,推开门将谢杳让进去,上一刻还毕恭毕敬,下一刻便当即关上了门。
谢杳知道那婢女还在门口,戏要作全套,便先推翻了案上的茶盏,装作是走不稳不小心碰掉的。谁成想效果意外得好,竟听得里头有男子低低地问了一句“谁?”
这间客房不小,中间还设了一道屏风挡住了后面,是以她方才并未发觉屋里有人。
谢杳绕过屏风,只见一张宽榻,散着月白的床幔,床头的香炉袅袅升腾着香雾。
而榻上倚坐的人抬眼看她,一身鸦青长袍掩在轻纱后,他伸出一只手拨开床幔,站起身来。
谢杳一惊,刚刚张开口便被他上前一把捂住,那句“怎么是你?”便被挡回去,在外头听,只能听得她“唔”了两声。
沈辞一手扣在她后脑,一手捂在她嘴上,本就离她极近,自然听清了她那句话。
他正常音量以极其缱绻又略带惊喜的语气唤了一声“杳杳”,复又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问她:“不然你想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大哥,你知道你是怎么输了的么?
宁王:?
太子:开局这么久,你连男女主的人设都没吃透,相当于你去打猎追着头老虎以为是只狗打,追着只白毛狐狸当兔子打,你自个儿觉得你有希望么?
沈辞:以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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