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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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放开,霍玉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神情又变得冷漠而倨傲。
月浓松了口气,她猜想这少年绝不屑接手别人的东西。
他突然说,“这是第二次。”
“什么?”问。
他不看她,说,“我出生至今渴望过的东西很少,除了你,曾经在长安中也遭遇过一次,但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月浓默默翻了个大白眼,你才是个东西呢!
随口道:“你说的都是你渴望的人,但离真正的相悦还很远。你要知道,这世上,或许就有一个人,你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你的,只能是你的,而你也只能是他的。这样的契合。相遇本来就是盟誓。”
他叹息,“或许吧。”
忽然来了精神,就说:“”十五岁?可有的等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样的等待,太恐怖。
月浓仿佛陡然惊梦,真觉恐怖,他却好生生地去了。
不过三日,他就离开了天上的竹屋,这三日期间,他再未多给月浓半个眼神,更别说肢体接触。
月浓曾好奇,问他,“你怎么不求我,或许我就移情别恋了。毕竟你不那么叫人难以接受。”
他神色冷淡,说,“这世上不是我的,我从不要。但我若决心要的,不论是谁的也要抢过来。”
月浓悚然大惊,以为获悉了惊天大秘密,傻傻问:“那你是准备不要我,还是抢夺我?”
他异常清醒,“正如你那日所说,你们都只是恰巧契合了我的梦。”
她呆了呆,心里有一瞬为他这份狠绝的通透折服。
这便是此少年令人着迷的地方。
因为只一句就能看出他长穷碧落下黄泉的决心。
等待果然是最可怕。
况且她若是孤零零地死在这里,怎么能甘心。
她正花苞一样的年纪,还没白头发,还没牙齿掉光光,最重要的是,那个等在长安的人,还没看到她初长成的美态。
至少也该真正亲她一次,抱她一回。
如此想来她的初抱竟然被另一个冷傲的少年夺了去,抱完后竟然翻脸不认人!
她可亏了!
月浓慢慢红了脸。
他会喜欢她如今的样子吗?
她冲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笑了笑。
虽然不指望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但是世上的少女总有将情郎迷得晕晕乎乎的洪志。
爱恋的最初讲的心心相印,却也回到色的本身。
她褪去衣裳,一头扎进冰湖中,悄悄地从肩膀滑到手心,又从颈窝抚摸到肚脐眼,她的手停在柔软的肚皮上,羞怯不敢往下。
月浓环抱着自己,朝着湖面轻轻吐字,“你会喜欢我的,对吗?”
她颤颤闭目,如履薄冰。
月浓连夜收拾包袱,趁着月色,一头滚到天山脚下。
沿途循着牧羊人的行迹,走出盆地,一径往东,便是漫天的沙漠。
第一天,她就在大漠上迷了路,胡乱转悠了半日,她累渴饿而焦灼。
她从未这样绝望和力不从心,看着体力一点点流失,不甘如此明显。
临近黄昏的时刻,一条长的车队打她面前经过,是条去往长安的商队。
竟然凭着三言两语就同意她加入了。
由于个子小巧,弱鸡一样,车队里有剑客愿意同她共乘。
这商队规矩森严,前后行的是骑骆驼的剑客,中间则是马拉车,上头端坐着高贵的主人,赤足行在最后的乃是杂工。
夜里休息时,剑客和杂工各自扎堆,并无交流。
此间的主人更是神秘,数日未曾下过马车,自然面也未露一个。
最令人惊叹的是,路过龟兹之时,商队并未特意停留,偏偏时近傍晚,龟兹的王子率十骑匆匆赶到,向此间主人奉上赠礼。
月浓被淹没在队伍中,偶尔探听一丝的风吹草动。
如此混沌地行了半月,终于闻得一缕春风:明日就要到敦煌城。
这一夜连落脚的山和湖都各有美名,鸣沙山和月牙泉。
月浓正捡着一块硬邦邦的干粮在火上烤。
忽闻一声马嘶,接连狼呼号。
队伍中所有的剑客惊跳而奋起,迅速变换阵型,将主人团团护在中央。
兵荒马乱,尘土飞扬间,她竟然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说:“小娘子确定跑得过我七箭连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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