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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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悄悄拉了拉芽衣的衣服问：“她们怎么在这里？”

芽衣担心小林发现是自己说溜了嘴恼羞成怒,故作镇定的说：“可能是路过吧。”

“这样啊。”森田拉长了音，低着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害羞还是在想心事。

芽衣冲小林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但小林却是摆了摆手,在充分观察夏目和的场二人后,她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做手势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她们来的突然,离开也很迅速。

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窗户外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街景。

芽衣听见森田嘟囔了一句：“看来真的是路过啊。”芽衣倒是觉得小林应该是好奇自己给森田介绍了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特意过来看看吧。

“清水，刚才那两个是你同学吗？”

“没错，女孩子是我们的朋友,男生是她的男朋友。”

“两个人关系看上去很好呢。”

“对啊,她们关系很好的,说起来他们的故事也很有意思，他们是国中同学,男生已经暗恋我朋友好几年了，高中之后大家分了班，联系就变少了,男生为了跟我朋友保持联系，还故意……编造了谎言,就是为了和她多相处一会。”

夏目很认真的听完故事，很认真的给出了评价：“真是戏剧性的故事，不过好在双方表明了心意。”

的场表情微妙,并不为故事所打动，“我不明白——明明可以很快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呢？”

芽衣和森田谁都没有想到的场会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二人面面相觑，芽衣虽然感到有点惊讶，但是也是基于的场的观点，至于他的行为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的场先生更加看重效率和利益，暗恋好几年才表白，在他看来可能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吧。

森田语无伦次的解释说：“可……可能是害怕表白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吧。”

“朋友？”的场玩味性质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将字卷进嘴里，吞吐一番又送了出来，森田莫名地感到一阵脸热。“也许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本来这个男生对女生这么好也并不是为了做朋友吧？既然无法达成目的，又怎么会有害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啊……不对啊……”森田的直觉告诉自己的场说的话肯定是不对，但是这番话她却是无法反驳，甚至还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能被洗脑了呢！

“我说错了什么吗？”的场一脸的理应如此，“本来男性和女性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

“怎么会呢……”森田一副观念遭受冲击的样子。

高中生正处于一个介乎于成熟与幼稚之间的奇妙阶段，他们开始学会解读社会的残酷，但是心中仍旧保留着最原始的纯真，或者说在男女问题上尚未完全觉醒，认为朋友们不分男女，友谊长存，即使有过来人现身说法，告诫他们，她们也会觉得，那是你们的友谊不够纯粹，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芽衣以为的场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改变森田对她的看法，也有意配合，故意质问的场：“那的场先生就是说男生和女生是不能做朋友咯？”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没有说的这么肯定，正常交往当然无法避免，毕竟这世界上除了男性就是女性。”

“那你刚才又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

“你知道维系人联系的重要两点是什么吗？要么是因为情感，要么是因为利益，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促使二人保持联系的理由了……”

的场还未说完就被夏目打断了，“的场先生！不要再说了，清水她们还是高中生，不要给他们灌输你的看法，而且这也只是你的观念不是吗？了。”

夏目显得有些激动，这还是芽衣第一次看到夏目这么情绪化。

以往在她面前出现的夏目，都是温柔亲切的形象，就像是水一样，永远是内敛包容，你是什么样子，他便会配合你，从不会生气，更不或发火。

如果自己不是很了解夏目的话，也许也会觉得这是他伪装出来的，但事实上就是夏目就是一个慢热且温吞的性格，不喜欢争吵，总是温柔的对待周遭的一切。

但是今天夏目却异常的很激动，芽衣即感到惊讶，又感到意外，她什么也没想，按住了夏目放在桌上的手，高声喊着他的名字：“夏目！”

她的呼喊迫使夏目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纯澈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到眼眸中自己的失态的倒影，愣住了神。

“你还好吗？”芽衣轻声地询问。

夏目意识到自己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会这么不理智呢？一定是自己太激动。

他和的场先生是两类人，这一点在刚认识的场之后，他便有了清楚认识。即便后来二人有了更多的交集，经历了很多事情，开始成为可以相互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同伴，夏目也深知，二人在观念上有着非常深的隔阂，只是平常不去聊，隔阂就不会出现，一切看上去就很美好。

但他其实是很不认同的场的一些观念的，尤其是在对于式神、妖怪、以及人的态度上，也许这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系，但是夏目无法接受的场把妖怪当做毫无感情的生物，把式神看作随意使用的道具，以及把人分成有利用价值和毫无价值的人。

如果这只是他自己的观念倒也罢了，他的确无权去干涉，可是清水和她同学明明还是高中生。这是最快乐纯真的阶段，而且她们也不像自己有可怕的噩梦缠绕，有不能说的秘密，原本是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像这场饭局一样，本来是清水开开心心向他们介绍自己的朋友的场合，为什么的场先生非要破坏呢？

他真是搞不懂，既不喜欢的场的那些看法，也很不赞同他的做法，最关键的是，是想保护清水。

本来清水没有必要听这些东西的，为什么要给她增加那么多负担？

可是万万没想到，明明是自己想保护清水，结果到头来自己还被对方给照顾了。

夏目感到难堪的缩回了手，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芽衣为难地咬着嘴唇，她并不觉得夏目是因为的场的话而生气的，她认为觉得夏目生气实在太过反常，说不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接着刚才这个由头将不满发泄出来了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方还克制心情出来赴约，那就是她的错了！

“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不要想那么多嘛，先好好吃饭吧。”

夏目点点头，一声不吭地拿起汤匙开始喝汤。

有了这场插曲，大家谁也不敢贸然说话了，整场饭局最后就在安静且诡异的氛围结束了。

但也正是有了这场插曲，让森田彻底打消对的场的念头。

事后她跟芽衣抱怨说：“难道成年人都是这样的吗？不应该是更加成熟稳重，懂得包容体贴吗，为什么学长的想法会这么冷酷无情，说的完全就像是电视剧里大反派才会说的话！上大学这么恐怖的吗？”

芽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可能是自己跟降谷相处的时间久了，什么样真实残酷的话早就听习惯了，再加上也知道的场先生的身份背景，他会说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只能说是不符合森田期待甜蜜爱情的幻想吧。

她也试着想象过，的场先生如果有女朋友的话，两个人会不会挽着手去逛街，或者是一起去旅游拍合照。

事实证明，她完全想象不出这样的画面，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早就笃定了的场先生不会是一个具有浪漫元素的人。

再说那天饭局之后发生的事情。

芽衣觉得夏目心情很不好，显然她也不能指望的场去安慰夏目，以的场性格和说话口吻恐怕只会让夏目更难受吧。她先是将森田送走，然后找借口把的场先生拉到一边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