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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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笙匆忙从床上下来，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下坠，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大煺根部也已经被流下来的液体晕湿了。

梁笙忍不住啧了一声，真倒霉！可真会赶日子……

她带上挂式煤油灯打算去隔壁，想要问问安南，这个年代来大姨妈应该用什么东西垫着。

梁笙正好出门就碰到了刚从部队回来的路林修，昏暗的光线下，路林修没察觉到梁笙身体不舒服，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怎么还没睡？”

路林修一边问，朝着梁笙走得更近，他看见梁笙脸色惨白，微微弓着腰，也发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来。紧接着，他的脸色跟着一变，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我带你去找医生。”

家属院里有驻留的军医。

梁笙一听路林修要带她看医生，就知道路林修不懂这些，她拦住他，苦闷着一张脸:“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

路林修听到这三个字，愣在了原地，眼睛里露出迷茫的神色。他朝着身后看了一圈，又回过头打量了屋子，没见着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的人。

狐疑地朝着梁笙问：“这里有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的人吗？”

梁笙扶额，她忘记了，路林修是六零年代的人，根本不知道大姨妈就是生理期的别称，那他们这个年代叫什么？

路林修见梁笙不说话，耐着性子问她：“你是不是一个人怕黑？所以出现幻觉，以为自己的大姨妈来了？”

梁笙被路林修的言论搞得哭笑不得，他怎么会这么想。

对于生理课普及无数常识的梁笙对这件事没什么羞燥，她换了一个通俗的说法：“月经来了。”

这下路林修听懂了，昏黄的灯光下，他眉眼闪烁间，对上梁笙正看着他的狭长的眼睛，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她轻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她开口询问：“能不能麻烦路营去找我嫂子帮我拿个垫的东西？”

路林修身子跟着僵了一下，他看着那双犹如葡萄一样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匆匆说：“好，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就去江珺家借东西，脚步有些急促，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梁笙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江珺是和路林修一起从部队回来的，他才进家门，转眼就看见路林修大步走来。

江珺看见路林修，以为是部队上有什么安排，就朝他问：“路营？怎么了？”

路林修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他的脑海里还满是刚刚梁笙询问的声音，以及她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情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的那么爽快。只是朝着江珺说，“我找安南。”

安南才哄着笑笑和淘淘两个孩子睡着，她把孩子的房间门关好，一出来就听见路林修说找她：“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江珺一听路林修是来找安南的，也是一脸好奇地盯着路林修。

“梁笙她……”

路林修抿着嘴角，嘴唇绷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珺和安南朝着彼此看了一眼，都猜不透路林修在想什么。

最后听见路林修在沉寂中憋出一句话，“梁笙让我找安南来借来月经垫的东西。”

安南听见这话，噗哧一声就笑了，她凝着路林修强行镇定的脸：“你等一下，我去拿。”

江珺脸上露出的表情也格外好看，他走到路林修身边，大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啧了一声：“路营，可以啊，你才见我们家笙笙第一天，就已经发展这个关系了，都让你替她来借月经带了？”

路林修一巴掌拍开江珺的手，嘴角沉了沉，射向江珺的眼神发冷，他瞪着江珺，“你是不是欠？”

江珺故意躲了一下，他笑眯眯地看着路林修：“没有想到路营也有这一天……”

路林修绷着一张脸，没回他。

安南从屋里出来，她也没避讳，直接伸手给了路林修，“新做好的，没有用过。你回去和她说，让她自己多做缝几个备用，我这儿没多余的，没办法多给她。”

路林修接过安南手上的月经带，感觉自己手上拿了个烫手山芋，他匆匆和安南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离开。没有理会一旁江珺的揶揄的笑。

江珺看着路林修的背影，啧了一声：“你说他俩是不是天生一对？”

江珺发现，梁笙平时不爱说话，但今天见到路林修的时候，和她提到种地的时候是一样的兴奋。

而路林修就不必说了，就活脱脱一个色鬼转世，都帮梁笙来借月经带了。

安南听见江珺的话，跟着笑起来：“倒是般配。”

想到他们俩今天打腔，安南有些担心：“让笙笙住林修那儿，合适吗？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再想撮合，还是太快了。”

“合适。”江珺收起自己开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经起来：“就永安镇那个小地方，笙笙这长相，这岁数让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是什么后果？你不知道笙笙……”

“她从小就想的多。”

江珺眉眼染上几分心疼：“我回去接她的时候，我妹和我说，笙笙前一天晚上才跳了井，让人捞上来。”

安南惊了声：“什么？跳井？”

“还好人没事。”

路林修眉色沉重：“她在路营手里，总比在别人那儿，让我放心。”梁又年把梁笙买回来那年，他已经十三了，准确来说，他真正的照顾梁笙，也就四年的时间。要说多深的感情，也没有。再加上这七年时光的消磨，早就已经淡的随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