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山上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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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雍山坐落在林市一家人烟稀少的风景区内，毫无名气，没名气在网上搜索“X市怎么去小雍山”，都没几个回答。

但这一阵子，小雍山人来人往，只因为一个大剧组入驻小雍山拍戏。

《碧海青天夜夜心》里有三世凡间剧情，其中两世的场景都在小雍山拍。目前还剩最后一世，也是最难拍的，云青青成了土匪头头，而夜尘变成了官府派去山寨的卧底。期间姜秋露各种跳山跳海跳房梁，现在在演最后一幕，云青青一手创下的山寨被毁，她选择了跳下山。

姜秋露换了一身服装，高马尾束起，额前有一些细碎的绒毛，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腕缠着深灰色的布，她将染着鲜血的布条一圈圈缠在另一只手腕上，冲对方微微一笑，那一笑充满了恨意。

她的面前不远处，是被火焚烧的山寨和屠杀尽她同族的数千士兵。而近处，是一身白衣、宽袍广袖的叶峦，白衣上纤尘不染，手上也没有丝毫鲜血。

不像自己，浑身肮脏和血污。

叶峦目露不忍，准备开口。姜秋露猛然把剑抽出来，瞬间横在他的脖颈间。叶峦身后的亲卫尚来不及动作，姜秋露已制住他，吼道：“再过来一步，你家王爷连尸体都找不到。”

她身后是万丈悬崖。

亲卫的神色僵住，没有人敢刺激她。

姜秋露的手稳如磐石，她将剑刃抵在叶峦肌肤上，神色间透出疯狂，“你骗得我真好，叶小王爷，你是不是觉得我蠢的可笑？”

“鸢鸢……”叶峦想说什么。

“闭嘴！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姜秋露的剑刃用力向上抵，一丝鲜血沁出，但叶峦恍然不觉，他继续说道，“陛下早已盯上万城山，不是我，还会有别人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新的身份，与万城山和官府毫无关系的身份。杀了我，去我们初见的地方，拿新的身份。”

叶峦冲亲卫们吼道：“你们愣着干嘛？还要刺激她？赶快滚出去！”他又变回了那个人人讨厌、张扬跋扈的叶小王爷。僵住的亲卫们慑于他的淫/威，不得不离去。

断崖之前，只剩下他们两人。姜秋露冷笑一声：“你在装什么？你想死？我帮你一把。”

她放下手中的剑，用力一推叶峦，叶峦直接掉下了断崖，她手一捞，将他捞起来，神情茫然。

“为什么？”她自言自语。

“不是我，还会有别人。”叶峦被她救起，目露不忍，近似恳求般，“鸢鸢，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

“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姜秋露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留下，心痛到极点，她的指尖都在疼，忍不住发起抖。她绝然地看向叶峦，“你忘了吧。”

她知道他忘不了，她知道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但她偏偏这样说，谁让他一手毁了万城山，毁了自己的家。

她一生所牵挂的东西灰飞烟灭，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不！”叶峦意识到什么，他睁大眼睛，仓皇道：“不要！不要！”

已经晚了，女子纵身跳下悬崖峭壁。小雍山的这段悬崖险之又险，近乎全垂直的倾斜，姜秋露要跳下近十米，风声呼啸着传来，她一颗心被攥住，落到半空。威亚的距离到了，她开始打起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