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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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看到自家小姐一脸沉醉的模样，悄悄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小姐，看你这副样子，莫不是在想那位公子？”

郁娥皇心里一动，耳边画春温热的气息让她有些闪躲。

这种感觉同李元卿在她耳畔耳语时那种缠绵悱恻的感觉不同，让她颇有些不自在，或者说是，有些讨厌。

不着痕迹地侧过头，嘴角笑容浅淡牵强，“没有，我怎么会想李元卿呢！”

边说着手指还不时抓着自己衣裳的边角抠着，那本就因为早上她自己一阵疯狂的撕扯而有些脆弱的布料此时更是被她抠出了线头。

这衣裳看来是不能再穿了！

挫败地执起衣角看了看，心底深处的酸涩感一时间涌上心头，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原来自由的感觉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了丞相府中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事都必须靠自己。

她原本只是厌倦了府中那种被禁锢，被管制，被安排的日子。可是现在出来了，心里却没有原来想得那样的开心，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更是没有。

更多的反而是担心。

担心父亲，年纪这样大了，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自己突然坠崖丧命的事实。

她自幼便依靠父亲，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现在她不顾伦理道德，因为自己心中追求的生活自由就不管不顾地出来，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画春，你说，父亲会不会很伤心，因为我一声不响便出来，还假装自己是坠崖而死的。他会不会后悔让我去选秀？”

原本一脸玩笑的郁娥皇很严肃地与画春对视着，出口的话阴郁不甚有精神。

画春瞥到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痛苦，心里也不好受，可又不知道该从何安慰她。

“小姐，虽然画春并不是很理解您的想法，不知道为何小姐执意要出来。可奴婢知道的是，丞相一定会伤心的，丞相就只有小姐一个女儿，对小姐的好奴婢都看在眼里。虽然这次丞相实在不应该不过问小姐的意见便为小姐安排这样一桩婚事，可谁又能知道丞相自己心里的打算呢！”

画春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离郁娥皇有些距离，这样显得礼貌又不生分。

“所以你觉得我这样做是错的吗？”郁娥皇一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忽然之间觉着自己做的都是错误的选择。

画春的话像是一记警钟，敲在她的心上，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小姐，奴婢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姐若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出来玩玩便可。待小姐想通了，气消了，就回去吧！”画春不敢说是她的错误，毕竟两个人已经出来了，再怎样不对都已经做了。

什么对与错，在这时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关键是她自己心里如何想。

“……”郁娥皇许久没有反应，只是觉得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要回去过回那种没有自我的生活，她不能接受。

“画春，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有些迷失了，前面一片迷雾，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此时可以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这重重的迷雾。

带她找到她渴望的光明，渴望的自由！

画春叹口气，没做声，也知道小姐此时内心的挣扎。

不再同她继续这个话题了！

“小姐，画春看您应该也累了，早些洗洗歇息吧。无论如何，画春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你到哪画春便到哪！”

这是她唯一能给小姐的，出门在外，她们相互倚靠，相互爱护。

郁娥皇笑着点点头，去盥洗室净了身后便睡下了。

因为前一天的劳累，第二天早上郁娥皇起来时已是日上三更了。

揉揉惺忪的睡眼，环顾一周后脑袋还是愣愣的。看着那些不熟悉的摆设物件，努力唤起昨天的记忆。

忽然之间想起李元卿今日要接着赶路，可是自己睡得这样晚，却还没有被叫醒，该不会是那人直接走了，不管她了吧？

“画春，李元卿呢？”一边慌忙地穿上衣服，一边叫着画春。

她是真的着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身上有银两，长得有些俊俏的公子，可不能就这样让他跑了！

“画春不知，只是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见他出去了，走之前还来看了看小姐，嘱咐奴婢不要吵醒了小姐，让小姐好好休息！”

“呼—”听到画春的话后，郁娥皇突然长舒了口气，还好李元卿没走，不然自己就要流落街头了！

“小姐，你说，李公子怎么这样关心小姐？”画春不怀好意地在郁娥皇面前说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那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昨日倒是不见你如此有精力。怎么？一觉起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八卦起来了？”郁娥皇忍不住调侃了她两句，只是嘴上虽然否定了画春的说法，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