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被背叛的妻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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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起身,面露痛苦,闷哼了一声,余泽恩看得心疼,慌忙走上前来将她扶起来,用身体给她支撑,又冲两位医生皱眉喝道:“轻点!先给她上麻药。”
宋姝赶忙制止:“不,别用麻药。”说着伸手拉住余泽恩的手臂,抬头看他,眼眶微红,眼底流露出脆弱的乞求,“我能忍住。求你了。”
余泽恩微微睁大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软弱的宋姝,更没有见过她用这样依赖的眼神注视过,心底蓦得涌出巨大的惊喜,夹杂着控制欲被满足的隐秘自得与微微的心疼。
他试探着伸手搂住宋姝的腰,宋姝不但没有躲闪,反而将自己完全缩进他怀里,依恋神态十足。
余泽恩忍不住扬起嘴角,紧紧抱住投怀送抱的宋姝,满足地喟叹一声,吩咐不要用药。
正骨不用麻药,疼痛超乎想象,宋姝被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痛折磨得眼前发黑,浑身脱力颤抖,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贴着余泽恩,似乎想要在他身上汲取温度与勇气。
余泽恩心疼得替她抹额角的汗,柔声哄着快好了快好了。
宋姝陷入了空茫的恍惚之中,嘴里的血腥味渐渐褪去,身体像飘在天空,又被一团柔软的云朵裹住,落不到实处,又觉不出真切,周围一切变得如同雾中花水中月,蒙上纱,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有细小的笑声由远及近传来,宋姝挣扎着睁开眼看去,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跟在一头金发的少年后边跑着笑着,俩人蹲下来采着花,又叽叽咕咕头碰头分享着什么秘密,然后相视一笑,神秘得似乎这秘密只有两人共享一般。
宋姝有些渴,脑海中闪现出很多画面,她知道自己不认识那俩孩子,可他们的名字就在嘴边,只要一张嘴就能叫出来。
宋姝不知为何心里抵触极了,于是死咬着牙关一言不发,任凭黑暗再次带离自己的意识。
或许一秒,或许一年,耳边的声音再一次真实起来,身体的触感强烈,有人在拍自己的脸。
宋姝缓缓睁开眼,应入眼帘的是余泽恩焦急的脸。
“姝姝醒醒,你没事吧?”
宋姝有气无力的侧头,试图躲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却未果,只好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虚弱的点点头。
余泽恩抱着异常脆弱的宋姝,有些爱不释手,只是目光碰到她惨白汗津的脸时,顿了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轻手轻脚将人放下。
宋姝摆脱了他的桎梏,松了口气,她能感觉到腿骨虽然断裂,但是断面很利落,只要接骨正确,重新站起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余泽恩出去又回来,手里端了水过来。
宋姝试图自己喝,可惜浑身脱力,手臂根本抬不起来,只好期盼地看着余泽恩。
余泽恩宠溺的低声问:“想要我喂?”
“…嗯。”
太乖了,余泽恩满眼疼惜的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宋姝,心里充溢着新奇的满足与对她满腔的爱意,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疼宠。
水杯被他放置在宋姝嘴角,宋姝张了张嘴,挣扎了好几次,脖颈无力地低垂,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不由红了眼眶,难过地抬眼看余泽恩。
余泽恩顿了顿,握着她胳膊的手顿时一紧,反应上来后竟然有些难以置信,又莫名地紧张,“你、你想让我,让我——”
宋姝软软的嗯了一声,打断他的话,似乎极为羞涩地低下头,耳朵浮起薄红。
余泽恩眨眼,定睛看着胸前淡红的耳垂,激动地身体都微微颤抖了一瞬,连忙答应着:“好、好,我喂你!”说着喝了一大口水,俯身寻着宋姝的唇就要贴上去。
宋姝微阖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暗光,心底倒数着,“三,二,一——”
眼看余泽恩就要贴上来,门外边响起巨大的摔打声,宋媛尖锐崩溃的诅咒从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宋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身体剧烈抖动,无意中躲开了余泽恩的嘴唇。
她微微睁大眼,红着眼眶,眼底一片湿润,伸手轻轻攥着余泽恩的衣领,像是怕极了。
余泽恩皱紧了眉,咕咚一声将水咽下去,将宋姝往怀里抱了抱,抬眼看到踢门闯进来的宋媛,厌恶道:“你又闹什么闹?”
宋媛神色狰狞,简直要疯了,“你、你不要脸!你们这对奸夫□□,宋姝你个贱货,没见过男人吗,嘴对嘴喂水这种事你也说的出口!”
宋姝躲在余泽恩怀里,汲取了足够的勇气般,抬起依然有些颤颤巍巍的头,声音虚弱却很倔强说:“他本来就是我的丈夫。不要脸的是你。”
余泽恩听得忍不住又扬起嘴角,低头满目柔情的望着宋姝。
宋媛见状,被刺激大发了,尖叫着就扑过去要厮打宋姝。
宋姝吓得低呼一声,紧紧贴着余泽恩,软软叫他:“小泽哥哥,你拦住她——”说着伸手从他手中拿过水杯。
余泽恩顺势用空出来的手狠狠推了宋媛一把,将人直接推得撞在墙上。
宋姝趁机握着杯子,放心地一口气将水喝干了,水应该没有问题,余泽恩试验过了。
宋媛摔在地上,头脑昏沉之际抬头看过来,发现宋姝喝水时干脆利落的动作,顿时睁大了眼睛,尖利喊道:“余泽恩你瞎吗?你看看宋姝是没有力气喝水的样子吗?她明明就是装的!”
余泽恩低头看去,宋姝无辜地捧着水杯,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嗫喏道:“…我想你多照顾我一点……”
余泽恩顿时轻笑出声,搂着宋姝低声哄,“以后哥哥只宠你,天天喂你水喝好不好?——什么时候这么会撒娇了,嗯?”
宋姝闻言一阵反胃,脸色变得有些白,落在余泽恩眼中,倒像是她怕极了自己的责怪似的,又一阵心疼,急忙柔声又哄起来。
宋媛从地上爬起来,神情狰狞地看着旁若无人的俩人,睚眦俱裂,癫狂地尖叫着又要扑上去,被一旁伸出来的胳膊拦腰抱住,耳边传来宋垠全的怒喝声,“媛媛你给我消停会儿!”
他说罢不顾宋媛的疯狂挣扎,强行将人带出去,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宋姝苍白的侧脸,眼底晦涩莫辨,缓缓关闭的门终于彻底隔绝了视线。
接下来余泽恩几乎成了宋姝的贴身保姆,吃饭喝水都是你一口我一口亲密无间互相喂着吃。
余泽恩太享受此刻全身心依赖他的宋姝,满足地感叹道:“要是你以前也这么温柔会撒娇,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这么多苦呢。”
宋姝被他说得顿时红了眼眶,眼泪要掉不掉,在睫毛间摇摇欲坠,看得余泽恩一阵怜惜,抱着腻歪了好一会儿。
宋姝窝在他怀里,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不满地摸着狗链问,“小泽哥哥,这个东西有必要吗?”
余泽恩伸手扯了扯链子,道:“确实不必要,这是宋媛的主意。”
“帮我打开,宋媛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要!”宋姝紧紧皱了眉,要求道。
余泽恩脸色微变,声音有些凉意,“姝姝,哥哥怎么跟你说的,提要求应该是什么态度?”
宋姝垂下头,脸色苍白,纤细的手指握在墨黑的狗项圈上,显出惊人的精致脆美来。
她迟疑了良久,才颤着声音小声道:“…小泽哥哥,我不想要狗项圈了,求求你给我解开好吗?”
余泽恩面露满意,走上前来,伸手抚着宋姝瓷□□美的下巴,碰了碰狗项圈,想了想道:“给你取下来可以,但是你刚才态度不好,得罚你。”
宋姝困惑地抬头看他,余泽恩被他湿漉漉的双眼看得心热,假咳一声,道:“那就罚你把这东西多带一天吧。”
宋姝默了默,低声问:“那我在这里呆了多上时间了?”
“…从你来到现在,你我重逢又重新相爱,时间刚好,不长不短。”余泽恩微笑着抚着宋姝的侧脸,“乖乖睡会儿吧。”
宋姝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攥紧又松开,温顺的点点头,躺下闭上眼睛。
监控室的门被推开,王子鑫打着哈欠觑了眼神色平静的余泽恩,不屑的嗤笑一声,道:“她在演戏,你可别真的陷进去了。”
余泽恩盯着平躺着一动不动的宋姝,嘴角浮出凉薄的笑意,“小丫头难得有兴致,陪她演一演无伤大雅。”
王子鑫就看不惯他这副伪君子的假风度,撇了撇嘴道:“我看你可没做戏,你那眼神火热的恨不得生吞了她。我可警告你啊,别忘了正事儿。”
余泽恩不悦地皱眉,很不习惯被一个看不上的纨绔耳提明面,不耐烦地说:“知道知道。她喜欢演温驯就让她演,人只有在绝境中才会死死攥住一点点希望不放手,等这点希望被剥夺,绝望再次降临,那才是真正驯化反骨的好时候。反复几次,她总会明白我才是掌控她生死的那个人,骨头得一点点打碎,不急。”
王子鑫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挺急的。已经三天了,文上将还在发疯。我劝你收起你那满脑子的龌龊,赶紧搞定这女人。”
余泽恩闻言揉了揉眉头,确实为这件事苦恼,“的确没多长时间了……”
俩人正说话间,显示屏上的门被推开,宋媛的身影出现在了宋姝床头。
王子鑫顿时精神了,目光锃亮的盯着画面,还抽空看了一眼余泽恩,发现他一点都不着急,竟然面带微笑的抱臂看着,不由惊讶道:“你不过去看看?你不怕宋媛对宋姝下毒手?那腿还断着呢!”
余泽恩摸着下巴,叹气道:“不听话就得吃点苦。这几天我是太宠着她了,受受苦才能明白谁对她最好。”
王子鑫毫不留情面的奉送了他俩字外加一个大白眼:“变态!”
宋媛确实没准备手软,眼底闪着怨毒的光,伸手就按向宋姝的断腿。
宋姝根本没有躲,只冷淡的望着她。
宋媛心底涌出一阵挫败,“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个表情,永远这么平淡,什么都像入不了你的眼一样。就是个野种,你傲什么傲!”
宋姝轻笑出声,“我理解你,我优秀得令人仰望,所以你自惭形秽,又被宠得扭曲了心性,才会不择手段的要抢走一切我拥有的东西。”
宋媛眉心一跳,眼底戾气闪过,伸手狠狠冲伤腿按了下去。
刚刚接好的腿骨又断了,宋姝疼得眼前发黑,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被单被攥出褶皱,指节泛白,能看出主人在忍受几乎不能承受的苦楚。
宋媛满心的郁气在宋姝痛苦的闷哼中终于舒缓了许多,她满足地咯咯笑了起来,缓步走近,弯下腰凑过去,仔细打量着宋姝的脸庞,“啧,你这张脸真讨人烦。我早晚要划花了——”
宋姝闪电般地出手钳住宋媛近在咫尺的纤细脖颈,将她剩余的话轻易地捏回了嗓子。
无视宋媛被憋红的脸色,宋姝近乎漠然的收紧了手掌,另一只手从被窝中伸出来,银光一闪,一把银叉子毫不迟疑,狠狠插进了宋媛的右眼。
随着宋媛不似人声的惨叫,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滴落在白净的床单上,染红一大片。
宋姝松开了手,冷漠地看她在地上打滚,看着冲慌张冲进门的余泽恩,似笑非笑道:“小泽哥哥,她把我的腿弄断了。”
余泽恩铁青着脸,沉沉盯着宋姝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弯腰将宋媛抱起来,匆匆离开。
门扇晃晃悠悠,急促脚步声远去,夹杂着几声低沉的交谈与尖利的女声,宋姝听出来是李子晴的声音,眸光闪了闪。
门口伸进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王子鑫探头探脑地走进来,啧啧地打量着宋姝,宋姝并不理会,他只好自己开口替自己解围:“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宋家夫妻接下来的报复。”
宋姝未置可否。
王子鑫的目光闪了闪,想当初他也肖想过这个女人,没想到她能量这么大,竟然直接关乎三大家族的生死存亡。
他抿了抿嘴,突然恶意地笑了笑,“话说你前夫对你这么好,有没有一点动心啊?”
宋姝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嘿嘿,我能说什么呢,他又殷勤又体贴,你疯狂迷恋他的名声在外,肯定这会儿动心了吧,哪怕就一丝丝?”王子鑫笃定的断言。
这么诱哄着想让她承认对余泽恩余情未了,想干什么,宋姝捂在被单下的手僵了僵,顺着他的话,心虚的偏开目光,冷漠道:“管你什么事?”
王子鑫却像得了实锤一般得意地笑了,“果然。女人怎么都这么贱,个个跟瞎了似的,喜欢那种伪君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腿其实是余泽恩吩咐打断的,哈哈。”
宋姝下垂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摄人的尖锐与深邃,又转瞬即逝,恢复一惯的疏远清冷,似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王子鑫不甘心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无趣的啧一声,感叹道:“你不会真的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这才多会儿啊你就分不清是非了?”
见宋姝不回答,他也不再纠结,转而说起宋家人,“宋媛可是宋家夫妻的心头宝,你这样把人戳瞎了,就不怕他们一会儿回来手撕了你?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余泽恩会真的护着你,他只可能在他们太过分的时候装模作样的说两句,至多给你留一条命。”
宋姝唔了一声,丝毫不担心,轻声道:“他们估计等会儿就顾不上了。好运的话,就别回这边来了,好歹还能保一条命。”
王子鑫听得一愣,觉得她在危言耸听,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脚,“你、你什么意思?”
宋姝睁开眼望过去,脸上浮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说,要想活命的话,最好现在就离开。”
王子鑫愣了愣,猛地看向墙上的铁链,见锁得好好的,又伸手扯开被单,看到双腿确实是断的,顿时有了上当受骗的屈辱感,恶狠狠地呸了一声,“贱货,敢骗老子!老子那天被你下药还没跟你算账呢!”
“说到那天的事儿,”宋姝皱了皱眉,断腿处锐痛减去,变成钝痛,抽着神经一跳一跳,着实难受,她苍白着脸轻轻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该是时候了。”
王子鑫“草”一声,暴躁地逼近,“把话说清楚。”
宋姝停了片刻,道,“宋家人回不来了,这些年他们盗用我的成果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那些侵权案件都被我按下去了,自从我跟他们断了关系,也就没有义务再帮他们做义工。算算时间,我出事那天就是宋家开庭审理的日子。以前他们从没将类似的法院传单当回事,因为有我替他们收拾烂摊子。我猜着这次他们也是习惯性无视,根本不知道审理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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