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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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很喜欢我。”他用撒娇的语气说，蹭了蹭她的脸颊。她懊恼地扭过头，欲哭无泪。

救救她吧，她一秒也不能再对着这个伤天害理的祸水了。

“我要上学了。”她虚弱地说，硬是去掰他的手。

他纹丝不动，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魅惑笑容。

“不想先来点晨运吗？”他低声问，将她抱得更紧。

……杀千刀的魔鬼。

来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引诱是对个人意志力的严刑拷打，上学这件事也显得毫无吸引力。不过，酸痛到几乎失去了知觉的腰杆最后还是让她打了退堂鼓——再大的艳福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严肃冷淡。

“我会错过地铁的。”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遗憾地轻叹一声，却仍然没有松手，而是马上又对她浅浅地一笑。

“我也要去训练。”他轻快地说，“我可以顺路送你到康普顿斯。”

她怔了怔，心底隐隐对这个绅士的提议感到惊喜，却不太确定。“这可能会被记者发现。”

“这对我不是问题。”他无所谓地笑道，“我知道怎么应付。”

“好吧……那么，谢谢。”

于是，数十分钟后，龙芳妮再次坐上了C·罗纳尔多的副驾驶。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那副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模样，一边哼歌自娱自乐，一边又不停地逗她说话，那些真假难辨意义不明的俏皮话逼得她方寸大乱，暗地里叫苦连天。

她的心头同时翻滚着几种强烈充沛而又冲突激剧的情绪，让她有种不堪重负的崩溃感。

一方面，她现在幸福得简直可以立刻升天死而无憾了。和C·罗纳尔多同床共枕，他还体贴地开着他的豪华跑车送她去上学——这是什么神话故事？

即便对象并不是高不可攀的超级巨星CR7，对于一个从童年开始，在基本完全绝望的单相思中经历了近十年痛苦煎熬的人来说，骤然美梦成真，与心上人享受这等程度的亲昵，也可谓是神恩浩荡，足够令人怀疑自己是否是上帝的私生子女。

另一方面，不可避免地，期待和欲望随着所得之增加而不断膨胀，又将她带入了更深一层全新境界的挣扎磨难中。

他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呢？

她想直接问一句，但不敢问，也的确没有必要这么不识趣。

其实他没有任何欺瞒，一切都很清楚。

他们的相遇和亲近的过程，都发生得如此浪漫而富于戏剧色彩，以至于无论她怎么自我警示，深藏脑海中的那个魔法世界，童话王国也会蠢蠢欲动地开始编织彩虹梦境哄骗她。

然而，她要是真的傻到相信这个男人和她约会又上床，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她大概需要接受电击治疗。

——他只是失恋失意找消遣而已，一次成年人的你情我愿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以他的条件之出众和选择之充裕，她甚至连当正式的备胎候选之一都未必够格，别脑补太多。

算了看开点……反正这个可是C罗，能一夜情都是她占了大便宜。

但她时时警醒自己，这个男人却还偏偏总在有意无意地迷惑她似的。

或许是他天生媚骨风情，善于撩拨，或许是爱到深处难免神经过敏，自作多情，她始终忍不住想，除了派遣寂寞和生理需求，他心底里是否还对她有些特殊的好感，那句“特别”又有几分是轻佻戏言，几分是真心流露。

可惜想不出结果。

离大学还有几个街区时，在一个狭小的拐角处，芳妮前后左右打量了一圈，确认应该没有记者跟踪，便主动叫停。

“就在这吧，我自己走过去，免得被人看到。”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比我还紧张。”

她撇了撇嘴，说：“刚刚大惨败，就和女学生闹绯闻，你也不怕在伯纳乌被球迷嘘死？”

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露齿一笑，冲她挤眉弄眼。

“你这么关心我，体贴我，我可真感动。”他捂了捂心口，“很少有女人会这么无私地为我着想。”

她不自在地梳理了一下辫子。“我也不想因为罗纳尔多的绯闻出名，那会影响我正常的学习生活——停车，真的。”

他依言踩下了刹车，在一颗行道树旁停了下来，大约离大学还有两个街口的距离。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侧过身子，勾起一抹撩人的微笑，认真地盯着她说：“怎么样都好，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清醒一点。

花花公子张口就来的话，当笑料下饭就够了。

“谢谢，再见。”她摆了摆手，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

克里斯蒂亚诺却不满地拽住了她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有气无力地坐了回去。“……怎么了？”

“说了最痛苦的再见……”他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你就不想至少吻吻我？”

她僵了僵，感到害羞尴尬，却忍不住下意识地望向了他的嘴唇。

这张嘴，不论看几次，都是诱人至极——线条是优美清晰的一张弓，同时又微翘而富于肉感，不知是否擦了唇膏，总有润泽的反光，看起来藏满欲望，简直就像是为了接吻而生的一张嘴。

在这微妙的诱惑之下，芳妮总算鼓足了勇气，迎着他笑盈盈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美味得她想逃课，想锁死车门，就在这里一直吻他到世界末日，宇宙爆炸。

她恋恋不舍地吻了他很久，在他唇上流连忘返。直到有一个瞬间，她感觉到他笑了，才立刻红着脸松开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轻轻回吻了她一下，抛了个媚眼。

“你还会见到我，吻到我的，不用舍不得。”

她讪讪地抬不起头，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什么时候？”

“也许——”他轻笑了一下，揶揄地拖长调子，“就是今晚吧。反正，我们住得那么近，那么方便，你怕什么？你甚至可以翻墙来强吻我。”

羞窘之余，一丝疑虑掠过她心头——对他来说，她最“特别”之处莫非就是方便吗？

她甩了甩头，不愿再多想，终于打开了车门。

“再见，克里斯。”

“再见，小龙。”他嬉笑着从车窗内给了她一个飞吻。“我会打给你的。”

得了这样一句承诺，她竟长出了一口气似的，望着他的跑车飞驰而去，默默期盼起了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