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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泽出了白府,看见两个侍卫将一个书生压在地上。
他皱着眉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敏达回答:“启禀陛下,此人在马车旁鬼鬼祟祟,所以奴才命人将他擒下。”
楚云泽走到书生面前,“你是什么人?”
“陛下,我不是歹人,我是御史中丞余正奇之子,余良骏。”余良骏被侍卫反剪双手,脸贴着地面,十分狼狈。
楚云泽看向傅敏达,“余正奇是谁?”
傅敏达提醒道:“陛下,就是今天撞柱死了的那个大臣。”
“原来是他。”楚云泽又看向了余良骏,“所以,你是来为父报仇的吗?”
“忠孝,忠孝,忠在孝先,更何况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父亲为进谏而死,他心甘情愿,是死得其所。”余良骏很想将这句话说得大义凛然,可惜他现在这个姿势不允许。
“放了他。”楚云泽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傅敏达劝道:“陛下,他虽嘴上如此说,但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他心怀怨恨,可能暴起伤人。”
楚云泽嗤笑道:“他一个书生,难道还打得过孤。”
余良骏被侍卫放了,终于能挺起身子,不过他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多谢陛下。”
“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来意了吗?”楚云泽目光炯炯。
余良骏拱手道:“我来,是想向陛下求官。”
楚云泽挑了一下眉,“楚国有科举考试,广取天下士子。你想要做官,不去参加科举,为何要求孤?”
“敢问陛下,科举考试考的是什么?”余良骏问了一个他知道的答案的问题。
楚云泽不知余良骏卖的是什么关子,说:“自然是经史子集,诗词歌赋。”
“我既不擅长经史,也不擅长诗词,要我去考科举,恐怕考到头发花白,都见不到陛下。”余良骏面露苦笑。
楚云泽问:“那你擅长什么?”
余良骏沉声道:“天下策。”
“好大的口气。”楚云泽嘴角微弯,是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余良骏对着楚云泽一揖到底,说:“当今天下,分离已久,统一是必然。而天下之势,以秦楚为强。天下共主,必出自于秦楚之间。但这天下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其余的国家逃不了被覆灭的命运。别人觉得陛下穷兵黩武,我却觉得陛下才是智者。若不操练士兵,囤积军备,那么楚国总有一天就会亡于秦国之手。”
楚云泽的眼中闪过一道锐芒,“有意思。”
这些话,余良骏想说很久了。他继续道:“别人视陛下为暴君,但我觉得陛下就是我想要的明主。我希望能在陛下手下,一展抱负。”
楚云泽淡淡地说:“光是几句话,无法证明你的价值。”
余良骏眼眸发亮,“我会证明给陛下看我的价值。”
“你说,孤封他个什么官比较好?”楚云泽对傅敏达说。
傅敏达吓了一跳,说:“这……哪里是奴才能做决定的。”
楚云泽想了一会,说:“就封你为殿中侍御史吧,希望你珍惜孤的机会,因为愚弄孤的代价,很可能是你的性命。”
“多谢陛下。”傅敏达磕头谢恩。
楚云泽上了马车,回了楚宫。
……
日渐西沉,天色渐暗。
白檀轻用了晚膳之后,看了会书,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窗纸被捅出了一个小洞,一根木管伸了进来,然后木管中冒出了烟雾。
随后,一道黑影潜入了房中。他走到了床边,正要掀开床帘。
一把剑,横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一个人,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出去吧,可不要把我亲爱的小弟吵醒了。”
黑衣人和那个人出去了,两人站在院中,月光笼罩着他们。
白残阳沐浴在月华之中,更显俊美。月光不仅照着他,还照亮了他手中剑锋。这把剑,名为“胜残”,与楚云泽手中的“去杀”是一对,也是高鹤轩所赠。
他以剑挑开了黑衣人的面巾,看到了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你一入白府,我就发现你了。身手这么差,还当刺客。”
黑衣人说:“要杀便杀。”
白残阳在笑,笑中却带有锋芒,“我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条性命,只要你问答我几个问题。”
黑衣人说:“我是不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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