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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右相府的第二个孩子,原本是妾室所生,我的出生是没有那么多人关注的。
可是出生那日,皇上正好斥责了父亲。在官场上失利的他回到府中听到我出生的消息之后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母亲更加不待见了。
府中之人原本以为我娘借着这一次给右相添了儿子可以得人高看一眼,却没有想到因为我出生在了这一日,母亲开始逐渐失去父亲的宠爱。
父亲不喜欢我,在我懂事之前都没有抱过我,懂事之后就更不会了。
他不想要看见我,所以在我出生以后,他吩咐府中的管家给母亲换了住处,去了府中最偏远的地方,之后便再没有去看过母亲。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听见私底下叫我“灾星”的时候,我才明白了过来,是我害了母亲。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活了下来。
在我出生之后的那几年里,父亲的权力接连被皇上削弱,再加上几次被斥责,右相府早已经远不如左相府。
一开始父亲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吩咐下人送些东西来我们这里,再后来便再没有人来过了。
右相府的人一个比一个势利眼,他们知道母亲失宠了,知道父亲不愿意认我这个儿子,便克扣我们的用度。
在那件小破屋子里面,我们吃得连奴才都不如。
母亲是绣娘出身,被父亲看上之后接进了府中,身上没有多少体己银子。为了能够过下去,她要每天都连着做绣活,还要求府中的下人带出去帮忙卖了,才能换些银子以供我们之后的日子能过得下去。
有一次,我看见母亲将熬夜点灯做出来的刺绣递给府中那个下人,母亲皱着眉头忍受着他的轻薄,却不敢反抗。
因为她知道,若是反抗了,那个下人不帮她卖刺绣了,我们这几日的饭钱便没有了。
后来我看见那下人回来,拿着明显比母亲赚得少了一半的铜钱扔在了地上。母亲当时只是平静地弯下了身子,一枚一枚地捡了起来,口中还连声对那人说着谢谢。
我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清晰的,这个地方弱肉强食,没有权力便不会有人将你当人看。
是因为要赚钱养我们辛苦,母亲终于病倒了。
那一天我也跪了下来,就像母亲曾经求他们帮帮我们一样,求他们去告诉我那个没见过的爹,求他们请个大夫。
可是他们全都冷漠地看着我,好像我们就只应该在这里等死一般。
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跑出了那处小院子,想要去找父亲救救母亲。
可是才出了那所院子,我便迷了路。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屋檐都是用灰黑色的方瓦铺成,原来右相府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小,至少我现在就已经不认识路了。
我在这个自己待了五年的右相府中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在花园中找到了那位我传说中的父亲——右相。
我并不认识他,但却认识他身边的右相夫人,她穿着华贵,不知道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什么料子的,只觉得远远看着周身都在发光一般,明耀照人。
母亲也常常给外头的人绣衣裳,我却从未见过那种料子。
彼时他正抱着一个看着比我大了两岁的男孩子,他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似乎在对那个孩子说着些什么鼓励的话,远看起来温柔极了。
就像是我梦中父亲的形象。
可是等我喊了他一声“爹爹”之后,他转头看向我的目光却是那般嫌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那一瞬间我的腿好似被定住了,再往前动不得。
可是我不能因为这个就扭头离开,因为母亲还病倒在床上。
我走到他们跟前,在他要赶我离开之前告诉他母亲病了,求他给母亲请个大夫医病。
他没有再继续赶我了,表情还有些犹豫。
他好像是要给母亲请大夫了。
就在我在心里面准备了许多遍等等要说什么话来谢谢他的大发慈悲的时候,便见夫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想法好像又没有了。
这个时候他们方才抱着逗的孩子扯了扯我的衣服,问道:“你是我的弟弟吗?”
我好想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做表情,他看起来可真干净,听说他是府上的嫡长公子,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管家已经朝我走过来了,他要赶我走,那母亲的病该怎么办?
我不想要走,他们几个人想要直接将我拖走。
那位大公子又过来拉我的胳膊了,见到他的动作,其他下人们忙松开了手。
我知道,我应该巴结他的,他又问我:“你是我的弟弟吗?”
夫人在后面想要将他拉回去,他拒绝了,我点了点头。
他看到我点头之后笑了笑,那一瞬间,好像阳光都灿烂了一些,他仰头对父亲说:“弟弟的母亲病了为何不请大夫?”
那一瞬间,我竟不知道他是单纯还是聪明。
可父亲却是认真地看向他:“生病了就应该请大夫对不对?”
大公子点头。
“那我们叫管家去请大夫好不好?”
大公子点头。
父亲说了这些话后,便不耐烦地看向管家:“听见话了没有?还不快将他带回去。”
管家连声应下。
临走前我看了他们一眼,我离开以后,他们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和谐的样子。
他们是右相府的主人,是一家人,和睦且快乐。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会有我和我母亲的存在呢?、
我有些不懂了。
我跟着管家往我们的住处去了,我原以为在路上管家会像以前的那些下人一样在路上骂我,因为我给他们添麻烦了,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帮我们请了大夫,最后还找了人帮我们抓了药。
他是个大善人。
只是最后离开我们住处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
我又不懂了。
好像推开了那扇门出去了之后,就有太多我不懂的事情了。
母亲后来还是死了,病还没有好彻底,她又要做绣活,那些药材的银子我们根本付不起。
没有了母亲,我在府中的生活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些下人轻视我贬低我,却又不敢让我真的死了,凭着这一点我活到了七岁。
这些年右相府日渐衰败,终于在那一日被人参了一本,辛家的人都被抓进了大牢里面。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院落外面的下人们正慌忙地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住在这个破屋子里面救了我一命,也救了辛府。
我原本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的,可是这样未免有些太简单了,事情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结束。
我趁着那些人离开,偷偷进了父亲的书房,看过了他往日的来往书信,大概明白了这件事情。他大胆猜测,皇上这种举动只是为了敲山震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还是会细查的。
这是我隐忍了两年等来的时机。
我找到了府中的管家,叫他买通了宫中的侍卫,得知皇上的宠妃元妃和淑妃的临盆之日就在最近,他一直等着,等到了宫中那个侍卫传过来消息,元妃的承欢殿中传太医了。
管家一开始是不相信我能有法子的,可在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将信将疑了:“我可以寻人将你送进宫去,可你如何确认皇上愿意见你,见了又如何愿意帮你?”
“但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管家当时盯着我看了许久,相信一个七岁孩子有办法说服皇上放过已经被关进了大牢里面的辛家,实在有些难。但他别无选择,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在勤政殿前跪了许久,直到天降大雨,周围人们都欢呼的时候,身旁过去了两个太监,他们压着声音在说元妃大出血,没有了性命。
我当时只觉得手上骤然一松,知道自己这一赌,还是输了。
我原本打算起身离开的,右相府就这么完了。
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等我起身往外走,便看见皇上欢喜地抱着一个婴儿往勤政殿这边来了。
这是生了个小皇子吗?
可我又听见皇上正跟身边的李公公说着要给公主拟封号。原来一个公主便可以如此疼惜。我又听见那些人说长公主是天降祥瑞,来解救大齐的。
整整一年没有降过雨水的余安城此时雨点正噼里啪啦地往地上落。
有些人或许生来就是幸运的。
我攥紧了拳头,可这种事情从来与我无关。
知道皇上疼爱这个长公主,下人们无一不变着法子来夸赞这个才刚刚降生的长公主殿下。
她将来是不是会解救大齐我不知道,可她救了我。
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能够救一个辛家。
她或许是真的福星吧。
是我的福星。
可那个时候的我对这个小公主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她不过是无意中帮了我罢了。
即便是后来我一直用这个当做借口来光明正大地对她好,可那个时候,我对这个不认识的尚在襁褓中的长公主是有一点嫉妒的。
同样是出声,有的人就是灾星,有的人却是福星,老天何其不公。
辛家的案子重审,父亲说我在这件事情上功不可没,他将我从原来的住处接了出来,将我引到右相夫人面前,让我叫她母亲。
我乖乖地叫了,可右相夫人却不怎么开心了。
父亲很生气我之前被下人苛待,怒言要将他们全部赶出府去,他们都跪下来求饶,哭得很惨,完全不见从前那般嚣张模样。
他们见求父亲不行,便转过头来求我,我看着他们许久不说话。他们最终也不在我面前求饶了,或许是看见我眼睛的时候也想起了他们曾经做的那些事情都被这双眼睛看到了。
可我还是替他们求情了,我求父亲留他们在府中,求父亲不要赶他们走。
父亲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都夸我大度善良。父亲虽然相比较从前来说重视了我一些,可相比较大哥来说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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