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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颜被临君北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在原地。

脑海中就好似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烟花,绚丽,浪漫,动心,足让人沦陷。

可烟花再美,终究缥缈。

她紧忙挣脱他因动情失神而微松的怀抱,退开三步与他保持距离。

他只是把自己错当成了辜楚玥,若他知晓自己是世人口中的血眸灾星,还是杀他所爱的凶手,定不会再有这般胡言。

怀抱的落空让临君北微微怔顿,失落油然而生。

沁心的温暖正一丝丝散去,一如她衣纱划过指尖,等不及他抓住。

所以……她还是心有芥蒂……

也是啦,自初遇开始,便一直是自己强迫于她。

不过这不重要,他临君北就是这么霸道,与生俱来的脾气,既然认定,绝不放手!

“你唤我来,可是有事?”

木兮颜压住内心狂乱,逼迫自己以寡淡之态示他,问。

临君北自然不忘正事,将飞针取出递给她:“你帮我看看,这里面曾装的是何种毒药?”

木兮颜小心接过,置于鼻下轻嗅,片刻,眉头突然拧紧,脸色也变得凝重。

小一会儿后,开口:“可否寻杯水来?”

临君北依言而行。

待水端来后,木兮颜倒去大半,只留覆盖杯底的少许,然后将飞针空管一端置于里面充分搅拌,尽量将其内的毒悉数融入水中。

之后再嗅,又端杯近唇,欲饮。

临君北一把握住她手腕,喝止:“你干什么?!”

这个笨女人不要命啦,连毒药都敢喝!

木兮颜笑笑:“放心,我就尝一小口,毒不死的。”

“一丁点都不行!”

临君北态度坚决,一把夺过其手中水杯,不准她再碰!

他只要她帮忙看看,可不是要她以身试毒!

木兮颜也不再强求,即便不尝,她或已知晓此为何毒。

只是……这噬心散怎会再度出现?

当初在飒北断雪崖,她便是被辜楚玥下了噬心散。

后来她小心查问,知得噬心散乃辜楚玥手下一毒奴最擅长的毒药。

为防漏了身份,成亲大典后,她改了原先辜楚玥欲留他在身边的计划,将其支回了飒北。

她和念夏等人身上皆无此毒存余,按理说就不会出现在东凌京城,可临君北这……

“这枚毒飞针,你是自哪里得来的?”

“你已知晓是何毒?”

临君北未答,猜问。

木兮颜在犹豫是否该实言相告,噬心散在东凌京城出现,是另外有人懂得此毒?还是毒奴所制有所流出?

亦或者……是飒北又有人潜入东凌?

见她面色犹豫,只怕是不愿说了。

“你可还记得当初供出钱戴画像的那个赌徒?今上午在大理寺狱中被人杀害,便是中了这飞针之毒而亡。”

临君北已然知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真的辜楚玥,而是那个自小居于寒邪山的血眸女。

只不知她为何会替姐联姻,又是否同为辜秉侯扔出的棋子,毕竟……她一直在打听山河社稷图的消息。

最近听提伽说,连筝还在打听《元琞医典》,难道是想寻方医治她颜姐姐的血眸?

颜……

用噬心散在大理寺狱杀人,莫非……是从始至终未曾露过面的飒北暗探?

木兮颜惊疑!

这让她想到了那个两次欲杀她灭口的黑衣杀手!

二皇妃流产一案,是否亦与其有关?

可能性太多,一时靠猜也无济于事,她最怕的,莫过于未及她寻得《元琞医典》,便暴露了血眸身份。

“既是不知,本王再寻旁人辨认即可。”

临君北没有强求,他更愿意相信,她不说是因有不得已的苦衷。

木兮颜本就打算揪出那杀手,以识人香追踪是方案之一,若其真是方絮儿流产案的幕后策划,借临君北之手查他便又是一新法。

如此想来,她还是决定不做隐瞒,于是道:“此毒……乃噬心散。”

闻此,临君北惊异!

据宁郜查得,噬心散乃飒北公主辜楚玥手下一毒奴最擅长的毒药,且亦是辜楚玥的杀人利器!

好像那毒奴在两国联姻典礼过后就随队回了飒北,如今此毒怎会在东凌京城出现?

难道……那个被替换掉的辜楚玥一直潜伏在暗处?

还是飒北早在京城潜伏了更多暗探?

无论哪一种可能,对东凌皆是巨大隐患!

这一切,眼前这女子又是否清楚?

她既愿如实相告,是否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信她?

两人心中皆各自打满问号,就好似漫天迷雾将彼此阻隔,亦让真相扑朔迷离。

“你说二皇妃流产一案,会不会也跟那两个神秘杀手有关?”

木兮颜终究是问出了口。

“这也是父皇要本王暂代大理寺卿之职的原因。”

临君北不瞒,可想想近来发生之事,他又担心眼前女人的安危:“那杀手两次出现,皆欲夺你性命,本王不能在身边护你,所以从今往后,自己定得事事当心,可好?”

他没忘记她欲以识人香追踪那杀手,这势必又是一场生死冒险。

尽管他安排了宁郜暗中护她,可非自己亲自保护,终究是挂心。

俊颜露关心,木兮颜看得真切,可她却是怕了。

他是除师傅和连筝外,这世间第三个关心她之人,她怕自己会沉溺于这份摄心的温柔之中。

它是不属于自己的……

“傻丫头,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见她怔怔地半晌无言,临君北弯腰与她平视,亦抬手轻捏她脸颊,面上眸中尽是宠溺。

木兮颜回过神来,紧忙退步欲躲。

不属于自己之物,就不该起贪恋之心,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见她又要躲,临君北再不给她这机会,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拥紧。

熟悉的暖意再度窜入体内,与己寒暖交融,舒服极了。

“你知道的,本王是一位霸道的王爷,还是你口中的‘流氓’,偶尔还有点无赖……”

言至此,临君北顿了须臾,或是在想辩解之词,蹭着木兮颜耳侧撒娇,“是赖着你的赖哦,只对你。”

然后又接回前面的话:“所以,本王必然会想尽办法偷心……偷你的心,直到它完完全全属于我。”

这便是他对她的态度。

若她真是辜楚玥,他还会顾虑一二,毕竟辜楚玥是个狠毒跋扈的主,甚至连杀人都可以不用眨眼!

可她不是,她是那个在寒邪山活了二十年的血眸女,是个重情有义的良善之人,是他身体的解药,也会是他情爱的解药。

这一次,木兮颜没有挣扎,只静静地站在他怀里,闻着特属于他的浅寒安息香,耳畔听着他滔滔言情。

说不动心必然是假的,可相比于贪恋这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柔情,她更理智:“我的心不会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我自己,所以可否请你……以礼相待。”

她怕受伤,更怕伤他。

然,她终究是太小看临君北的情话能力!

“以礼相待,你可会将心许给本王?”

木兮颜:“……”

“既是不答,便是不会,既然不会,本王为何要以礼相待?”

他才不会放手!

想间,更将她拥紧几许。

木兮颜几乎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扬手捶着他背,可又不敢太重,最终只如挠痒一般:“我要被你……勒死了,放……放开……”

临君北笑了,顺势在她耳处落了一吻,然后松了臂膀。

木兮颜紧忙推开,抬手擦着耳处他的气息,结果不出片刻,耳根已是红透,也不知是因擦而红,还是因他的吻。

她真的是服了他了,上一刻还正经八百地谈着正事,转眼就能搂着女人甜言蜜语!

怕他再纠缠,得赶紧离开,于是自袖中拿出一小方块折纸:“这是我给那中毒男子新调配的药方,你安排人给他按方用药,血样照常取了给我。”

将药方塞进他手中便走,然刚行没几步又停了,微顿须臾,转身又将一小瓷瓶塞给他:“这是伤药。”

上午在梅亭,她见着他手受伤了。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举,却在临君北心间填满了暖意。

上午见她与临亦珩拉拉扯扯,他可是气得不轻呢!

光送药好像并不能让他消气,得她亲自上药才行!

于是顺手抓上她衣角。

木兮颜刚走两步便觉有牵扯,转身看时,临君北正满面……委屈地瞧着自己。

她想了好一晌才想到这么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怎了?”

她面色凉凉,问。

临君北将左手的伤摊开在她面前,又晃了晃右手中的药瓶,牵住的衣角依旧不曾松开:“要你上药。”

木兮颜:“……拜托大哥,你是受伤,又不是断手,自己上!”

真的不要太得寸进尺!

想想也怪自己犯贱,他堂堂东凌四皇子,什么好药拿不到,缺自己这点破烂玩意儿?!

愤懑间,拂开他手,欲走。

然……

“你确定见着有女人闯进沁心阁?若是谎报,可有你好果子吃!”

门外有人言语,脚步声亦在快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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