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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案件本身,至今仍处于一团迷雾之中,凶手未缉。木兮颜以为,以叱贠国的行事风格,必然不会对叱尤啸逐之死善罢甘休,更何况其背后还有飒北这么一个推手!
只是不知这场沉寂会何时爆发,又以何种形式爆发。
眼下她最担心的,莫过于临君北。
飒北皇帝——那个冷血到让她无比厌恶的父皇——为推临亦珩上位,直言要除掉临亦璟和临君北,叱尤啸逐一死,不知他又要用何种法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最怕其会动用那些至今仍未见丝毫踪影的飒北暗探!
往日郜公公在时,每每拜见自己,总会提两句王爷如何如何。
那时听来,只若寻常,可如今郜公公升天,再无谁当这传信使者,除了从宫人口中听得些与他有关的闲碎言语,再无多余。
加上近来局势更加风云诡谲,她竟隐隐不安。
还有那中毒的轮椅男子如今情况如何,以及飒奇追踪识人香的情况,她皆未可知了。
而这些不知,一推便是近月之久。
镇北王府。
星空之下,临君北孑然独立,黑夜将他神色遮盖得晦暗不明,一双黑邃眸子也填满冷沉。
果然不出他所料,西境战事快报已八百里加急传入京城,只待明日父皇下旨,启程西征也就这两日的事了。
“王爷。”
黑暗中掠过一道身影,最终在他旁侧站定。
藉由寒白月光,勉强可辨此人容貌,便是之前在城西破院重伤昏死的宁郜。
冷血杀手那一剑刺穿他肩膀,虽险些丧命,但幸在差了那么毫厘,他活过来了。
“此次西征你不必跟去,替我在京城保护她。”
那两个杀手一日未抓,他便一日不放心她。
连筝虽将飒奇放了出去,却依旧无获。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王爷,此程西征,必定凶险,属下不放心。”
他是王爷的暗卫,在他心里,王爷才是他的主。
更何况王爷身上寒毒愈发厉害,随时都可能发作,他更放心不下。
“可听本王之令也是你的职责,”临君北侧转头看他,“除了保护她之外,我要你暗中留守京城,一旦连筝那里飒奇追查到中识人香毒之人,立马传信给我。”
最近京中发生的几起大案,皆与此两人有关,或许从他们身上也能得到背后势力的线索。
“可……”
“下去吧。”
临君北不愿听他再辩。
无奈,宁郜只能躬礼退下。
他走后不久,叶司聿同曲如卿一道来了。
叶司聿手里还押着一个弯低了腰不见脸的人。
“王爷。”
两属下皆恭敬作礼,那被押之人直接跪了地。
临君北居高而视,眸光似淬了不知名的冷冽,竟让那跪地人瑟瑟抖不止。
“把你那日所见,一处不落地悉数道来。”
叶司聿将佩剑杵在他身侧,令道。
那人被吓得一震,此时已是深夜微凉,他竟还额冒大汗,却不敢抬袖擦之一二。
“回……回王爷,那日在御花园梅亭附近……静贵妃及六皇妃、二皇妃等人被蜂群围攻,后来蜂群被驱散后,静贵妃盛怒甩袖,竟从袖中掉出一物……”
言至此,跪地人不得不抬袖擦拭快浸入眼角的汗珠,不敢多停,急忙再言:“那一物掉至奴才脚边,奴才顺势去帮静贵妃拾起,却发现……却发现……”
“发现什么?”
这一次是临君北亲自质问,哪怕夜幕遮了其神色,也盖不住他那周身寒气。
“发现那是一个破布小人,正前衣襟之上写着……写……写着‘筱嫊儿’三字。”
道出这三字,跪地人几乎是拼了死命,可他想活着!
于是立马抬头:“求王爷饶命!奴才……就因为奴才看清了此物,静贵妃她……她便对奴才下杀手!可在静贵妃的人欲暗中行杀时,奴才却突然中了一枚飞镖,之后什么也不知了,再醒来时,便已是在城外的乱葬岗……”
在宫中行走,如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跌坠下去,便是万剑穿身!
那叠叠白骨中,埋得最多的,莫过于他们这些命比蝼蚁的宫人。
可他们所求,不过是活着罢了。
抬起头来,此人的脸也才算露清,正是当初在梅花树下拾了自莫静衣袖中甩出来的破布小人儿、又被吓得直扔出的小内侍!
“王爷,属下这边也查到了,莫南关虽是莫家嫡长子,当年却并不争气,后来其庶妹……也即莫静,替莫府嫡女嫁入后宫,莫南关以此要挟莫静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如此一来,两人之间形成了彼此要挟之势。”
曲如卿近段时日一直在追查二十年前王爷母妃污名一案,好在不负王爷期待,终有所获。
“属下辗转找到当年黄桂全和崔元卜各自的旧友,皆说友人是突然反常,好像是被人拿儿子做要挟,便是当年两纨绔子在伶媗阁的那一吵,听黄桂全的旧友回忆,有一次黄桂全找他喝酒消愁,醉酒说漏了一句‘他是官,后宫还有人撑腰,那歌女被他们诬陷,可怜,我们被他们捏住命脉,亦可怜’。”
至此,似乎已是很明显了。
曲如卿再道出后续:“而那时恰是黄桂全与莫南关相识不久,按时间和所述情况来看,那一官便应是莫南关,至于那后宫之人,恐是莫静无疑了。”
临君北此间无言,面色却是沉得可怕,特别是在这死寂之中听得他握拳作响之声,咯吱刺骨!
良久,才再有声:“带他下去,将所有证据整理出来,明日给本王。”
曲如卿遵领,先带那小内侍退下了。
叶司聿靠近两步:“王爷,将此事呈禀给皇上,不出三日,她莫静必然成为阶下囚!”
此事压了王爷二十年,毁了嫊嫔娘娘名声二十年,却让那对狗男女逍遥活了二十年,该偿还了!
临君北仍在隐隐颤栗,后突然颓退一步,月下,那脸色竟比月光还惨白。
叶司聿紧忙扶住:“属下去唤官大夫……”
王爷寒毒发作了!
然还未待他说完,临君北抬手止了,只去到一旁石凳上坐下,忍着:“她该死,但不是现在。”
“为何?”
叶司聿不解。
王爷一心追查当年污蔑嫊嫔娘娘的元凶,如今查到了,却怎不立即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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