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换心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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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木兮颜点头，语气虽轻，却很坚定。

“颜儿你当知，一旦换心，你最多仅有数月可活，临君北既以他的命为你换来解药，便是要你好好活着，你若为救他而亡，只怕他……”

“那便不要告诉他真相呀~”木兮颜知晓师父心疼自己，俏皮地抱上无邪的手臂，笑意安然，“而且……我以为换心之后，自己立马会死，没想到还有数月可活，已经是我赚了，既然前一世阿北拿半身骨血护我，那这一世，换我以心护他。”

谁都知道她决心已定，但无邪等三人心里皆不好受。

静视良久，无邪伸臂抱住爱徒：“你放心，换心之后，临君北的寒毒也会不治自愈，这小子生命力顽强，必然能寿终正寝，而你……因有血眸之异，所以相较于临君北，还能暂时承受冰神石之冻，但它会在你的身体里一点点消散，待其彻底消亡之日，便也是你生命的终结，最长……不过半年，且这过程，会比临君北寒毒发作更痛苦。”

“嗯。”

木兮颜应得很轻松。

只要能救回她的阿北，这些她皆不在乎。

只是往后余生，再不能陪他左右……还好自己的心能永远跳动在他胸膛。

心在，便如自己在，若还能得老天眷顾，她期待与他下一世再重逢。

事既已定，明日便是最后之期，要完成这换心之术，无邪和医缶还有很多事情需得准备，稍作叮嘱后，便先离开。

屋内仅剩木兮颜和官少郇二人。

见对方脸上一直愁云惨淡，木兮颜轻拍了拍他的肩：“是该我唤你师兄，还是你唤我师姐？”

官少郇知她是在故意轻松话题宽慰自己，可他心里终究不忍：“你当真决定好了？”

“当真决定好了。”

木兮颜去到桌旁凳上坐下，很确定。

官少郇亦去她对面落座：“那换心之后，你有何打算？”

“还不知道，也许会回寒邪山，也或许……想去看一看这个世界。”

毕竟自己从小在寒邪山长大，除寒邪山以外的天地，还有太多极美的风景，已来不及与阿北携手去看，那便自己走一遍也好。

更主要的是，她不想让师父和连筝看着自己日日衰亡，伤心难过。

“有些事，我想请你帮我。”

她不敢保证阿北失了自己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所以只能让这一切发生得很合理。

“你说。”

如今官少郇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帮她达成心愿了吧。

“换心之事，仅两位师父和你我知晓，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了去，明日术后，帮我制造一场假死，嗯……对外就说我血眸发作导致醉玲珑之毒加重，解药效力不足而亡，然后想办法暗中将我带出王府，随便安置在哪里皆可，待我伤愈，我自会离开。”

只有这样的“死亡”才能稍稍减轻阿北的悲痛。

“当然，还少不了需要给我立一座衣冠冢，阿北才会相信。”

听她说这些，官少郇心里难受极了，一双眸子低敛着，久久不敢抬起。

木兮颜知他在听，只继续道：“此事要瞒过府中所有人，时间紧迫，以你一人之力恐难办到，所以可以找叶司聿和宁郜帮忙，他们忠于阿北，必然会相助。”

轻顿须臾，接着又言：“以及杀影，晚些时候我会将他的锁心瓶交给你，你要牵制住他，不可让他坏了计划，还有便是……待换心之事完后，麻烦你请师父或师叔给杀影瞧瞧，看能否解了那锁心瓶之咒，还他过回自己正常的人生。”

“你将所有人都考虑了，为何独独不考虑你自己！”

官少郇的不忍终是爆发。

再抬眸时，渐现猩红。

木兮颜轻怔，转眼却笑了：“阿北活着，就是我对自己最大的考虑。”

笑着笑着，净澈的眼角亦有泪珠滚落。

“待过些时日后，若……若可以，试着请皇上重新给阿北定一门亲事，也许这样，他便不会陷在失去我的悲痛之中……”

“你觉得这天下除了你，他还会要谁！”

官少郇质问。

他太清楚临君北的个性，又何尝不是如她木兮颜一样至情至性！

若他醒来，知她已去，只怕会再废了他半条命。

虽知阿北可以得救，但转而不得不面的生死离别，让木兮颜心中的伤悲从无半刻放下过，只是面上表现得轻淡罢了。

然官少郇这一言让她强忍的悲戚再度爆发，蓦地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官少郇看得难受，这柔弱的身体该是容纳了多深的爱，才能这般生死无畏。

“我……答应你，后续所有的事，我都会替你安排妥当，不让任何人知晓此事真相，临君北……我亦会替你照顾，直到他能坦然面对你已‘离世’这个事实。”

也许，这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的事。

哪怕同样已是凄入肝脾，官少郇还是忍痛应下。

他想让她安心，也让未来的临君北能放下心结。

“谢……谢谢……”

木兮颜头也未抬，依旧在泣，只抽咽不成语地道了一句。